此人深得圣宠,就算他们心生厌恶,也没必要拿着全家人的性命去博。
孟淮站在人群之中握起了拳头,他越来越不懂纪云峥,也不懂顾昭……
顾昭夜宿锦衣卫,翻看着账本,总觉得采买价格,未免太高了,除了茶叶局和糕点局还算正常,其余十局的,比市价高了两倍不止。
而且,皇室有酒庄,价格反而高过了市场价好几倍,顾家以前也有酒庄,即便用最好的粮食,价格也不可能这么高。
况且自己建立酒庄,不就是为了省钱?
顾昭将账本来回翻了好几遍,陈掌事那个性格,必定做不出贪污的事情,那么,问题就出在酒庄里面……
尤其是她接手尚食司之后的价格,更为惊人,顾昭心中莫名窜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此事有人故意而为之,针对她来的!
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卷雪,烛火摇红。
顾昭的思绪被击了个七零八落,护着蜡烛,惊骇地看向来人。
纪云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顾昭:“?”
她被纪云峥拽入了风雪之中,一件又厚又长的大氅,兜头罩在了她的身上。
若是说从前,纪云峥对她还算十分温柔,那现在就是粗暴,非常粗暴。
他将顾昭径直带到了诏狱。
灰暗的灯光里面,锦衣卫押着人跪着。
纪云峥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地问顾昭:“认识么?”
顾昭望着烛火之中的印出来的脸,这些脸无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之中,她血液翻滚,怒与恨,将她吞噬,她咬牙回答:“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
就是这些人来顾家提亲,一点一点将顾家推入深渊。
纪云峥从袖中抽出了名单和钱敬的供词递给了顾昭。
顾昭就着烛火展开,一字一句慢慢地读着,读着读着泣不成声,眼泪沾湿了状纸。
无钱冰敬……
他们无冤无仇,就为了这么荒谬的一个理由,害的她家破人亡,害她跌落深渊,凭什么!她好恨啊!
纪云峥想给顾昭擦一擦眼泪,最终又无声放下了手,他别过脸去,不看顾昭的泪光:“这些人,随你处置。”
顾昭紧紧握着状纸,问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跪在地上的官员早就被纪云峥吓破了胆子,齐齐摇头:“不是我,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所以才听信了这个主意……”
“是你,你说的。”
“我没有,不是我,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