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马匹数量,抓捕那牧丞和其他兵丁,我要活的问话!”
李茂见有惊无险,心中也是一松,连忙派人四处控制局面,又让其他人回去报讯,让此地掌管一地军务的指挥使派人过来接管马场。
“报!牧丞死了!那些马场里的兵像是疯了一样砍自己人!”
一个兵头见情况失控,连忙迅速回报。
李茂面色难看,这些人是不准备留活口了。
正在此时,战马们也突然嘶鸣了起来,有的又吐又泄,有的不住的撞各种东西,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种恶臭的气味。
“不好!那牧丞拖延时间怕是为了给马下毒!”
李茂一声大喝:“先把所有的马厩控制起来,靠近马厩者格杀勿论!放在外面的马不要管了,先救里面的!”
苏鲁克收起长刀,和李茂说道:“我们去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我们牧民最善于养马,若是服了毒物,先得替它们清理肠胃。”
李茂大喜,幸亏带着这些羯人来!
“如此,一切都拜托你们了!”李茂让官兵们跟着苏鲁克等人,又分了一部分人先去找马场里负责治疗马匹的药房,让他们找到了药后,火速带着药去找这些羯人。
李茂看着马场里乱哄哄一片,有去看守那马厩的,有想制服那些反抗的兵丁的,还有穿着大楚的兵衣却在砍着同僚绝不手软的,头脑一片发胀。
他一下子觉得此事已经尘埃落地,一下子又觉得这里处处带着诡异,实在无法理解。
那些被制服的兵丁大部分都是看到马场里同僚连自己人都砍以后投降的。剩下那些人见无力反抗,纷纷自刎的自刎,同归于尽的同归于尽,李茂冲撞马场的近千人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平时疏于训练,也不知道如何合击,一下子就损了几百。
他又气又急,脸上不由得露出焦虑之色,这时一支冷箭却朝着他的脑袋射来。
李茂在草原上已经对这种袭击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立刻往前仰倒,直直地倒了下去,那支利箭擦着他的后脑勺射向后方,带走了一大块皮肉,李茂只觉后脑一痛,然后又重重跌落在地,额头磕在地上,一阵头晕眼花。
他捂住额头坐了起来,李茂身边的官兵一声“保护国公!”,迅速向他围过来,将他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那射出冷箭之人看一击不能得手,立刻闪身就逃。
几个官兵去追,李茂拿出一方手帕捂住自己的额头,叫官兵护着他往牧场里面走。
里面是牧丞和其他属官的房间,总会留下一些线索。
“大人不好,后面起火了!火势正在朝前面蔓延!”
“救火!”
“大人,火势太大,我们不清楚马场情况,连取水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儿啊!”
李茂一看四周的马槽,指着那里面的水说:“先用马喝的水!找到多少是多少,能救回一间屋子都是好的!派人去抢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册子,书,纸张,什么都行,只要是有字的的,都要救回来!”
“是!”
整个汾州马场自他们进入以后,七处冒火八处冒烟,李茂原想着他一占领汾州马场,行事就要明朗起来。此时确实是明朗起来了,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群人这般凶狠,不但杀了同僚灭口,连自杀都那么干脆。
不光如此,马场里的马也被投了毒,马场又起了火,这明明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李茂一下子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自我否定,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的太过草率,以致于逼得人玉石俱焚,自己也将要犯下弥天大错来!
就在李茂陷入各种负面情绪的时候,一群被他命令看守四面情况,以防马场中有人逃跑的官兵面如死灰地过来回报:
“大,大人……北面来了一支军队,是从草场方向来的,把我们马场给包围了!他们打着‘楚’的旗号,说我们是谋反的逆贼!”
“什么?”
李茂大惊失措,抓着那报讯的兵丁问道:“多少人!什么旗帜?”
“大人,只有‘楚’旗,不见军旗,人数……大约三千左右。”
“有带檑木投石车没有?”
“没有!都是骑兵!”
骑兵!这汾州马场,到底养了多少战马!
若是这些战马能早日归入军中,大楚何愁骑兵数量稀少!
圣上听到张玄预测北方关外一定有更大的雪灾,心中已经对来年可能起的边关战事忧心不已,一切军备都在尽力输送北方边关,现如今北军边军有兵将怀有谋反的嫌疑,这些战马又被投了毒,不知道还能救出多少……
李茂一下子万念俱灰,抖着唇说不出任何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