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蝶点点头,那户人家她已经看了,高墙大院,朱红的大门紧闭,如果硬闯的话,肯定要打草惊蛇。
于是她换上了一套普通衣服,还故意把自己的秀发弄乱了一些,在村长和妇女主任的带领下,三个人敲响了那个大铁门。
过了好几分钟,院子里才传来了脚步声,一个70多岁的老头,打开了大铁门上的一扇小门,走了出来。
看到村长走在前面,讪笑道:“村长大人,有什么指示啊?”
村长笑眯眯地说:“三叔,您现在是一步登天了,在这样好的人家住着,都看不起我们这些一家子的人了!”
老头拿出了一盒华子,得意地说:“侄小子,这不是托你的福嘛,当初你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好差事,我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来,抽烟,这可是好烟!”
村长没有急着去接他递过来的烟,“三叔,这是妇女主任小谢,你的孙媳妇,这是乡里来的小罗,普查人口的,需要入户做个统计,我婶子在吗?让她领着她们两人看一看!”
老头脸上掠过一丝惊慌的神情,他不满地说:“你婶子病了,在炕上躺着呢。你也知道,东家又不算这里的人,把我们老两口子统计上就行了,没有必要再进去了!”
此时带着一个大框眼镜的罗晓蝶书生气十足地说:“爷爷,不是这么简单,乡领导很重视这项工作,必须入户逐人核查,还要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不能这么应付了事,李村长,你快帮我说说话吧,如果完不成任务,领导会骂我的。”
说完,罗晓蝶竟然抹起了眼泪。
李村长打着圆场说:“三叔,这丫头也不容易,人生地不熟的,完不成任务肯定是不行的!”
老头为难地说:“村长大侄子,不瞒你说,东家的亲戚来了一大帮,都在这里住呢,我们也不敢打扰,如果放外人进去,就更不行了,恐怕人家一发怒,就把我们老两口给辞退了。”
李村长故作惊讶地说:“既然是来了生人,我们更应该调查一下,否则出了问题,我这个村长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这时,小门再次打开了,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她的脸子拉得老长,不满地说:“我说李村长,你真是当了官就不知道自己姓李了吧,我和你三叔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差使,你是想给我们弄黄了是吧?”
李村长知道这位三婶是有名的泼妇,他可是不敢招惹她,于是急忙说道:“三婶,我不是那个意思,乡里的小罗要完成入户统计任务,村里只能是配合,我们怎么能够难为你呢?”
“呵呵,哪里来的丫头片子,威风还真是不小,我们老两口都在这,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老妇人很强硬地堵在了门口。
罗晓蝶只好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老两口都一一作答了。
正在这时,从半开的小门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小孩的哭喊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咒骂声,罗晓蝶眼疾手快,推开了那扇小门,就要往里边看。
突然门后走出来一个40多岁的男人,他的眼神犀利,带着一股煞气。
他一步步地走向罗晓蝶,把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男人冰冷地说:“老李头,应付完了没有,赶紧让你老婆去做饭,不要在门口捣乱了!”
说完他重重地关上了门,老李头老两口,吓得赶紧推门进去了,连招呼都没有和他们打。
李村长摇摇头说:“这些外地人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太嚣张了,小罗,咱们也只能统计到这了,回去吧!”
罗晓蝶故意擦了一把眼泪说:“村长,这家的表格肯定是难以过关了,领导还不得骂死我,嫌我这点小事都做好,我的转正又遥遥无期了。”
村长三人又去了下一家。
在三人离开这个门口后,那扇小门又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看着三人远去的方向,嘴角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