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酒杯;她正要豪饮下去;手却被龙晓乙一把按在桌上;他重重地挥开了她的手;仿佛嫌她多事般地瞪了她一眼;转眼又笑对王家公子淡道:
“拙荆顽劣;前几日同我闹脾气不小心摔了身子;这身上的伤怕是还没好透;这酒暂时沾不得;王兄的好意;龙某替她领了;请。”说罢;他端起杯子示意了一下正要喝下;却被那王少给抬手打断。
“唉;龙兄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夫人老藏在家里;我第一次同她喝酒就如此不爽快;这生意场上是酒不到位;人情不到位啊。再说了;这同我签契约的;可是你家夫人;这酒你怎好代劳呢?”
“看来王兄今日是要特意为难于龙某了。”
“哈哈;不瞒你说;我跟几位员外爷来之前就说好;今日你是主角儿;约好要把你灌醉的。”
“怪不得把你千杯不醉的贤内助的夫人都带来了;好吧;今日龙某任罚;王兄说这酒怎么喝便怎么喝。”
“既然龙兄要替尊夫人喝;这是夫妻感情;我也不好说个不字;但是龙兄自己的酒却也不能少喝。”
“我两杯;你一杯?”
“如此可好?”
“请。”
“啪啪”
两个空杯子搁在龙小花面前;她讶意地看了一眼正在她头顶上与人拼酒的龙晓乙;他在家里几乎从不喝酒;更别提像这般豪饮法;他这么做;不是越发显得她没什 么用处嘛;她又没有拜托他保护她;要不是他把她带到这种铜锈生意场上来;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他保护呀。先陷害她;再救她;这种行为没什么让人好感动的;不 能感动;不能不能不能…
“龙当家海量;不知在下可否敬龙夫人一杯?”
“两杯。”
他不做二话;径自仰头又是两杯酒。
“龙夫人真是会选相公;这夫君保护得滴水不漏;奴家敬你一杯。”
“我……”
她正要冲上去抓酒杯;却被他一手扯开杯子。索性不再说话;仰头两杯。
几个连番的狂轰烂炸;大家像约好了似的不再像之前那样互相敬来敬去;而是像找到了酒桌上最容易被突破的弱点爆破口似的纷纷向她敬酒;她就像个拖油瓶似地挂在他身上;看着人家夫妻共效于飞地双双举起酒杯来发扬酒桌文化的潜规则。
渐渐的;她明白到;一桌酒席;总要放倒一两个被重点攻击的对象才叫圆满结束;前半段的敬酒只是大家四处打探敌情;在最关键的时刻抱成一团攻击那个被选出 来的众矢之的;这无所谓好或坏;只是一个商场上的酒桌习惯;而她完全傻傻地暴露目标给人家看;像个菜鸟似地连应酬应付都不会;以为只要不出声不被人注意不 被人想起还有她这个人;便可以安然过关;懒懒的不想举酒杯;以为自己不会喝就不会被人逼着喝;以为自己还是坐在家里的千金大小姐;不用和人周旋;结果显而 易见地被人抓到弱点;拖出来重点打击。
第一次应酬;她被人选出来做为灌醉的对象;但是被放倒的人却不是她。
当龙小花扶着有点踉跄的龙晓乙走出王家的大门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她努力堆起笑脸同出来相送的王家夫妇道了别;很假惺惺地叫他们不要在意把她前夫给 灌醉的事;遣开了要来多事的小厮;坚持一个人困难地把那个挂在她肩膀上;俏脸红润满布的龙晓乙扶下阶梯;送上马车;还好他还没有完全醉死;只是有些晕沉地 靠在马车窗边;她把窗帘撩了开来;朝驾车的小厮摇了摇手;吩咐他可以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靠坐在位置上的龙晓乙;他抬手遮着皱起眉眼;只留下一张红润的唇儿轻启着;用力地吐呐呼吸;酒精的味道在他四周盘旋发酵;压在他胸口让他一阵烦闷;他从来没醉成这样过;醉得这样昏昏沉沉又飘飘浮浮;好似不知今夕似何夕。
她抬手伸到他额前;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摸下去,这个动作在平日里杀了她也不敢对他随便动手动脚。
“很难受吗?你想不想吐?”
其实大概真的要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被人动过;现在他的肚子里大概只有压着难受的酒精而已。
他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显然不太舒服。
“你想不想说话;他们说喝醉的人都很喜欢讲胡话呐;要不要我陪你讲胡话?”
他沉默了半晌;把手从眼眉稍微拉开;露出一条缝儿看向正探着他额头的她:“讲什么胡话?”
“我随便啊;你要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讲嘛。”
“好啊;那你陪我。”
“可以哇;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呐。”
“就说里的胡话好了。”
“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却在下一刻被捞进他的怀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他咬住了嘴巴;一股子钻心的酒味从他的唇口里窜进她的嘴巴;她的舌头还来不及阻挡就被他纠缠了去;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