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八字胡的先生将曜王爷的生平说得头头是道;却只见那朵头上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的龙小花正用迷茫的眼神盯住自己;一副鸭听雷轰隆隆的模样;他身为曜王爷的恩师;对这位早慧的小王爷一向赞许有嘉;直到今日他才对这位一向让他满意的门生很有微词。
品位也太差了吧;他这是从哪挖来的啥也不懂的乡下小姑娘;跟颗土豆似地赖在小王爷的书桌前;用看说书的眼神盯住自己;连自己的要嫁的人是什么人物都不知道;这还了得;将来势必阻了小王爷干大事。
“你的意思是说;他爹娘都挂了;跟我一样蛮小可怜;然后他就陪在他爷爷身边;他爷爷很喜欢他;……”
“都同你说了多少遍了;小王爷不是单靠圣恩走至今日的;他是……”
“很能耍阴险;耍到今日的?他爷爷很喜欢他;但是他还是觉得乱空虚的;就从小学着耍阴险耍出了伟大的成就?”没有比较高大一点呀。
“……”
“好了;我大致明白了;下一题。”
“……”
“夫子…”
“都同你说过了;我不是夫子;我乃圣上御赐的……”
龙小花对那套御赐显然没什么兴趣;继续打断人家的话问道: “你可认识那啥…十九殿下?” 这个夫子比那姓宫的看起来好沟通;那人把她没头没脑地从边境抓来京城;一关就是四天;天天让她跟这个八字胡夫子学啥了解夫君的课程;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决定表明一下自己也还不低的身份;皇子没休掉的前妻;总会得到合理的对待吧?
“……”八字胡先生一皱眉;突然警戒地打量住面前这个小丫头; “你是指圣上的十九皇子?”
“对对对呀!其实我是那个……”
“对什么!不对!”
“唉?”
“那十九殿下如今可是小王爷朝堂的第一政敌;对小王爷百般挑剔刁难;常以叔侄身份欺压之;已然忘记了十年前究竟是谁让国库亏空的罪了;哼;圣上宅心仁厚;他却有恃无恐;掌管国库却对小王爷索要军饷总是推托再三;你且记着;那是你未来夫君的对头;迟早要被小王爷连根拔起的;见着了不可给好脸色看!”
“那如果有十九殿下的人潜伏进曜王府的话…”
“自然是先逼供再灭口!”
“……”
“你且记住;这是小王爷的府邸;你若要当好当家主母;这里里外外下人的底细你心里都要有个底;在宅子里护好自己夫君的周全舒适是本分女人该做的事!”
“……”
龙小花面如死灰听着贤妻守则;心思全完全跑的老远了;本以为上了爹爹前夫的京城地盘;随便报出自己强硬的后台;肯定有人屁颠颠儿把她送回十九殿下那里去;可是;她好象走错了地方了;这根本是敌人的后方阵营;在这里亮出她是爹爹前夫的人;估计他们就要教育她什么是真正的耍阴险了。
这下她要考虑得不仅仅是挽回前夫心的问题了;怎么保住自己的脖子上的脑袋也是紧迫的课题呀。
“……唉…等等;你说十九殿下是宫…小王爷的…叔叔?”她似乎漏掉了一个好严肃的环节。
那夫子一蹙眉;看样子他前几日灌进去的皇族族谱是全部对牛弹琴了: “十九殿下是小王爷的嫡亲十九皇叔;我前日让你回去记的族谱;你是一字也没看吗?”
“噗;他是他叔叔;那我不就是他的……”
婶婶?
搞了半天有血缘关系呀;怪不得长得那么像;她就说他竟然剽窃她爹爹前夫的长相来魅惑良家妇女。
他是有多变态呀;明知道她是龙晓乙的前妻;还坚持要娶自己的婶婶进洞房?反正浸猪笼的是她;他是不痛不痒哦。
她正在浮想联翩着;却听见外头有人回报王爷回府;从木雕空的窗户看去;只见宫曜凰边走边同人商议着什么;神色有几分凝重;皱着眉头垂眸思量了几分;随即给了身旁的人答复;那人立刻诚惶诚恐地点着头;立刻回转身就走开。
宫曜凰这才得了空;正要抬脚上前走进书房;却见自己的恩师从书房里走出来;向他先请了个很礼数的安;这才使了个眼色让他走到一边;明显是有话要对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