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几秒,沈轻风目光扫过那几名门客,“不知南宫千金是不是要带上您府上的门客一同前往呢?”
南宫千金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蔻丹甲却暧昧地划过站在旁边的门客的脸,“沈公子不想我带他们去么?”
林三七轻咳一声。
救命,这么明目张胆的么?
怎么听南宫千金的这句话都带着挥之不去的暗示,不知道其他人听不听得出来,反正她是听出来了。
林三七想了想,还是装作听不懂,她就不掺一脚进去了。
也解开了五感的白千流素手微握成拳,不知是恼她这般轻佻的模样,还是恼她轻佻的对象是沈轻风。
沈轻风倒是面色如常,淡言道:“南宫姑娘说笑了,我只是问一下,好备些符纸,夜间邪祟较多,还是早有准备的好。”
南宫千金失了兴致地放下手。
还真是油盐不进的榆木脑袋,无趣得很,她敛下了笑:“不会带他们,只会带一些丫鬟,沈公子也不用备太多符纸。”
沈轻风颔首道:“好。”
听完他们的对话,林三七都想笑了,南宫千金的那些招数根本撩不动沈轻风,还是白千流那一款适合他。
深红色衣衫的门客被南宫千金推开后,唇色殷红,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自己松散的衣物,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林三七注意到他投过来的眼神。
她感到不明所以,瞅什么瞅?
少焉,深红色衣衫的门客转过了头,听从南宫千金那淡而不厌的安排,缓缓地退下了,还是赤着脚的。
容颜再好又如何,南宫府对外称是门客又如何,细究来跟那些以色侍人的低贱小倌有何分别,他麻木地想着。
林三七没再看那些门客。
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她可不想继续待在凉亭里,于是拉着落无悔回去了,还是回他们住的院子自在点儿。
走到一半时,林三七偶然抬头瞥见天空飞着一只纸鸢,随风而动,却又受长线的牵引,尾巴晃来晃去。
她想起小时候放纸鸢的事了。
跟父母一起去公园放的纸鸢。
林三七余光倒映着落无悔,发现他也在看那一只飞得极高的纸鸢,她笑声如银铃,“你也想放纸鸢?”
落无悔薄唇微动:“不会。”
她一愣:“你没放过纸鸢?没事,我会做纸鸢,改天我亲自给你弄一个,到时候教你放纸鸢,我放纸鸢放得可高了。”
他眨过眼,笑着:“你教我?”
林三七立于阳光之下,小脸的小绒毛细腻柔软,发绳在小鬓间拂动着,秀颈犹新生的竹笋般从杏黄色衣领探出。
她眼神清澈,“我教你。”
落无悔指尖动了动,“好,我记住了,我等你教我。”
*
在入夜前,他们乘坐马车来到了南宫千金所说的宅院。
周围清幽宁谧,蝴蝶低飞,奇花闪灼,一进去便是曲折的游廊,廊上挂满连环,风一过来便发出清脆的轻敲声。
尽管南宫千金不经常来这处宅院住,但还是会定期有下人过来打扫一番,所以除了青石板上有几片落叶外,一切干净。
过了游廊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
林三七扶起裙摆踏上石子路,落无悔走在她后面,一抹绯红和一抹杏黄在夜间也显眼,比院中花的颜色还要好。
片晌,他们看见了温泉池,附近有天然的屏障,块块山石隔开着水,形成一小方一小方的小隔间,很是隐蔽。
南宫千金扔下一句“请自便”就走进了一个山石小隔间。
沈轻风和白千流原地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