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自家七公主为什么要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一不小心或许还可能会把命给搭上去,可当着他的面又不好开口提醒。
林三七不知道芍药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必须得暂时找个靠山。
而现在朝中众所周知有两派人。
一派是追随着落无悔这个九千岁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派是厌恶阉党,打着皇室血脉必须得是正统的旗号支持太子登新帝之位。
谁当皇帝都可以,太子不行。
若他当了新帝,林三七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无论如何,她都得阻止,而投靠落无悔是最好的选择。
要是有可能,林三七也想倚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爬上去,可她只是一名不受宠、自小生活在冷宫的七公主罢了。
如果想成功就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该低头便低头。
落无悔见林三七迟迟不说话,像是有些不耐烦了,笑容淡了点儿,“奴才还有事,若七公主还没想好的话,改天再说也不迟。”
林三七回过神来,发现他真的要走,下意识地拉住了对方的袖摆,说是改天再说也不迟,但是实际上压根没多少时间了。
此举引得旁边的太监们提心吊胆,怕待会儿便会看到血溅三尺。
落无悔眼睫往下垂,看过她拉着自己袖摆的小手。
而汤婆子掉地上了。
可见有多急,多怕他一走了之。
芍药的心也吊了起来,也担忧林三七的安危,手脚都忍不住颤抖了,低低地唤了一声:“七公主!”
这一声七公主的确是叫醒了林三七,她讪讪地松开手,小声地说:“我想跟公公单独说,不知可否?”
落无悔挑了下眉,又捂唇轻咳几声:“单独?”
按理来说,身份高贵的公主是不可能会这么低声下气地跟一个太监说话的,但局势不一样,他是掌握着不少人生死大权的九千岁。
林三七耷拉着脑袋,瞧着乖乖巧巧的模样,“是的,公公。”
良久,落无悔抬手,越距地拂掉她肩上的碎雪,温声细语道:“七公主的吩咐,奴才岂敢不从呢,自然是可以的。”
不知情的人听了说这一番话的语气,怕是真的会以为他是什么良善之辈和敬重皇室中人、维护朝廷的大忠臣。
林三七抬起头,“谢谢公公。”
落无悔那双清亮的眼睛眨了几下,睫毛微动,却幽幽地道:“七公主您这话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过一肮脏阉人,何德何能能得到七公主的道谢。”
林三七:“……”
这就过于谦虚了。
他这个都敢弑君的人说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不可信,听着像轻嘲。
只见落无悔懒洋洋地挥手,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你们都先退下吧,咱家今天亲自送七公主回寝殿。”
“是。”
一路回去倒是没遇见什么人,毕竟林三七的寝殿在冷宫那头,先帝驾崩后,宫人有事忙就更少来这里了。
芍药跟在他们后面忐忑不安,时不时抬目瞄一眼他们,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他们能够单独说话。
林三七拿着捡回来的汤婆子轻轻地捏着,“公公。”
落无悔“唔”了声,勾唇笑道:“七公主有话直说无妨。”
她放慢脚步,旁敲侧击:“听说很快便是太子哥哥的登基大典了,公公最近是不是为此事的准备奔波着?”
他指尖缓慢地拢了一下袖摆,眼神看似温和地道:“有劳七公主关心了,这是奴才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