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丞相这种位子上的人,秘密更是不会少,所以桃花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今晚就当没见过他便是。
回去争春阁,倒是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梳妆打扮,便去凌寒院请安。
府里请安的规矩是一直都有的,但姜桃花没怎么去,要么就是不在府里,要么就是有伤在身,请不了安。所以这次过去,倒是让里头坐着的人觉得新鲜了。以厅乐亡。
“哟,姜娘子竟然来了。”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太阳今儿可能是从西边出来的。”
包括梅照雪在内,屋子里一共坐了四个人,柳香君是一早就过来了,正微笑着看着她。旁边还有个人,却是昨儿在花园里见过的段芸心。
桃花没来得及仔细看她,还是先给夫人见礼:“妾身请夫人安。”
梅照雪笑着抬手:“难得你过来一趟,先坐下吧。”
“是。”
段芸心旁边的位子还空着。桃花过去就先朝她颔了颔首:“段娘子有礼。”
“姜娘子有礼。”段芸心细声细气地道:“一直没仔细瞧过,今日方得一见,娘子真是倾国之色。”
先前青苔说什么来着?段芸心身子不好,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桃花一边笑着坐下一边腹诽,瞧这话说得多顺溜啊,哪里像不善交际的模样了?
“这院子里还有好多姐妹都没仔细瞧过咱们姜娘子吧?”秦解语笑着掩唇:“真该都来瞧瞧,也好勉励自个儿,没有这般的倾国之色,就要多在别的地方下功夫。才能得到爷的欢心了。”
柳香君失笑:“听听娘子说的这是什么话?爷昨儿可还是在您那儿歇的呢。”
一提起这个,桃花就忍不住打量了秦解语两眼。
沈在野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门,所以到底是宠幸她了还是没宠幸啊?
娇俏一笑,秦解语揉着帕子道:“一时运气罢了。爷大概也是想起许久没去我那院子了,所以顺便去瞧瞧杂草长得有多高。”
“娘子莫谦虚。”柳香君道:“谁不知道爷昨儿破天荒在海棠阁留到了五更天啊?往常侍寝,可都是三更就回临武院的。”
说到这里,又看了姜桃花一眼,掩唇道:“妾身说的往常可没包括咱们姜娘子,爷在争春阁一连呆上好几天也是寻常之事。”
秦解语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桃花道:“是啊,爷在我院子里留到五更天就已经是稀罕事了,在姜娘子看来,怕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
桃花有点惊讶,看了秦解语两眼,试探性地问:“爷当真在海棠阁留到了五更天?一直都在?”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秦解语撇嘴:“难不成爷中途还上哪里去不成?”
“……”桃花沉默了。
秦娘子不是傻子,沈在野就算有再好的理由,中间离开过。她也应该知道才对,怎么会什么都没察觉?况且看这样子,当真是承过恩的,脸色比往常红润不少不说,眼里也都是情意。
沈在野难不成还会分身术?
“大早上的,就不能换个话头么?”梅照雪开口了,淡淡地道:“一屋子的酸味儿,也该通通风。”
秦解语一愣,连忙坐直了身子,笑道:“夫人说的是,妾身跟她们开玩笑呢。爷是大家的,宠谁不宠谁,我们有什么好争的?”
桃花也颔首,恭敬地道:“秦娘子说的是。”
秦解语悄悄白了她一眼,脸上有些得意,又有些高傲。下巴扬得高高的。像极了一只孔雀。
前些天她的眉目间还满是怨气呢,现在这底气,肯定也只能是沈在野给的了。那么问题来了,沈在野是如何做到半夜离开海棠阁,还没让秦解语察觉的呢?
沈在野正在朝堂之上,安静地看着上头的帝王。
景王和瑜王都跪在大殿中间,瑜王手臂带伤,脸上也有划痕,景王面无表情,低垂着头。两人已经进行过一轮争辩了,现在就是皇帝下定论的时候。
瑜王府昨晚遇刺,有证据指向景王,景王大呼冤枉,已经凭借他给的证据证明了清白。现在有臣子提出的问题是——瑜王被幽禁,护卫难免疏漏,恐怕未到三个月,瑜王性命不保。
皇帝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恐怕是正在斟酌。
沈在野知道,皇帝是很想宽恕瑜王的,奈何景王死咬着不放,让他不悦的同时,也让他开始怀疑要害瑜王的人是不是真的跟景王有关系。
对这种护短的皇帝来说,自己两个儿子手足相残是最可怕的事情,然而东宫之位诱惑太大,引起争抢是无法避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