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闻言感动。
她知道,那些银子是张管家一生的积蓄,而她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况且一两百两银子也解决不了她的困境。
“不必了,张伯。今日多谢您陪我走这一趟。”
“小姐哪里的话,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只是没帮上小姐的忙。”张管家略显愧疚。
沈宁反过来安抚他:“您已经尽力了。此事本就不易,不怪您。”
二人出了染坊,张管家问她:“天色已晚,小姐不如在府中歇一晚再走吧!”
这个时辰回去,确实太晚了。
沈宁已经有很多年没回家了,故点点头同意道:“好。”
张管家一回府便领着沈宁朝内院走去。
沈宁心中正有些疑惑,为何不先派人洒扫,便听张管家道:“老爷和少爷离京时便交代了老奴,小姐尚在京中,闺房一定要日日清扫。万一您哪天突然想回家了,不至于像个外人一般还需等着下人收拾房间。”
沈宁闻言,眼眶顿时一热。
她的父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兄,也是永不会背弃她的人。
沈宁当初识人不清,如今也算是自食苦果,故她从未抱怨过谁,也不想为了个人恩怨,搅得前朝后宫不得安宁,故她命人将自已的消息瞒着父兄,就怕父兄为她担忧。
沈宁回到房中,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
眼前的房间,还与她出嫁前一模一样,就连里面的摆设也未动分毫。
房间里一尘不染,仿佛她一直居住府中一样。
这一刻,沈宁忍不住的在想:若当初我没有眼瞎心盲选择楚景恒,现在一定还是那个无忧无虑,意气风发的将军府嫡小姐。
她不用收敛脾气,也不用端方持重,更不用顾全大局。
她还可以随父兄一起去边关,甚至是一起上战场杀敌,一家人在一起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沈宁虽有些后悔,但她并不自怨自艾。
她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是父兄的掌上明珠。
父兄都是英雄无畏的大英雄,她也该学着向前看,勇于面对自已的失败,大不了重新开始,而非如梦境中那般为情爱疯癫,最后还害得父兄背上叛军之名惨死。
沈宁念此越发坚定了离开楚景恒的决心!
翌日。
沈宁一夜好眠,早起神清气爽。
她照旧在院中练了一套八段锦,脑中回想起小时候,父兄也是这样在院中操练拳脚。
练完后,她重新梳洗了一番,依旧是昨日那副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