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腿压住了他的尾巴,裤腿被水波带起,露出白生生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
祂定定看了一会儿,尾巴轻动,鳍纱在水中飘动,轻轻摩挲过去。
温软,细嫩的触感从尾鳍扩散开,鳞片轻动,不自觉的开合翕动。
不知不觉,就是一夜。
莺时是被叫醒的,她打了个呵欠,水流迅速摩擦过喉间从耳后流出的酥麻感让她身上一颤,瞬间清醒过来。
“怎么了?”她问。
鲛人没说话,抱着她开始游动。
莺时眨了眨眼,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很早,我们要去干嘛?”她又问。
水中尚且昏暗,明显天还没亮,鲛人整日里除了捕猎似乎也没别的事情,往常她都是睡到自己醒的,今天怎么?
“不是恨吗?”祂说。
“那就去报复。”
莺时下意识睁大双眼。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那,怎么报复?”莺时迟疑着问,她能想到的也只是和人同归于尽而已。
祂看了眼小祭品,十几岁的人类少女,尚如一张白纸般干净纯良,没有染上过丝毫的污秽。
祂没再说什么。
浮上水面时,晨光恰好破晓,橘色的光芒洒在海面,粼粼的波光中莺时清楚的看见了鲛人的模样。
黑发披散在宽阔的肩背上,珍珠白的肌肤都被染上了淡淡的橘色,只有一双眼眸,仍旧如夜色一样深沉,直直的看着她。
“看。”鲛人将她转过身背靠在自己怀中,让她看向远处一个个黑点。
那是孙家村的渔船。
“让他们沉船好不好?”祂声音中带着笑意,已经提前看到了那令人惬意的一幕。
莺时心中一跳。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吗?”她问。
“没错。”祂靠在她的耳边,声音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冰凉的肌肤贴在耳侧,莺时不自觉的避了避,但她靠在鲛人的怀中,又能避到哪儿去。
耳尖越发的灼热,她想起了那一晚骤起惊涛骇浪和破碎的渔船。
孙平他们,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好。”莺时出神的想了一下,轻声说。
“不在这里,等他们走远了。”她又说。
“如你所愿。”祂笑了。
这里离海边不远,就算船毁了那些人说不定也能游回去或者找到人救,但若是离岸边太远。
那就,只能等死了。
莺时仍有些心不在焉,她即害怕于自己做下的这个要人性命的决定,却又止不住的畅快。
她被抛弃在海上的夜晚,那些做下那个的人,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莺时试图探究,但她想不出来。
“看看,都是哪些人?”祂揽着小祭品低声说。
莺时沉默了一会儿,是啊,都要选择哪些人呢?
她被选中成为祭品,被抛弃在海上,有人反对,有人支持,但更多的人,选择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