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达多捧着水壶与纸杯过来,给每个人都斟上一杯尼泊尔红茶。
“再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他说。
历尽艰险杀出重围后,的确需要一杯热茶,最好还能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吃一顿热乎乎的晚餐……丁峻与方晴对望着,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关于古格银眼和托林寺的事,都该结束了,是吧?”方晴问。
丁峻点头,他的计划是到达城镇后,马上租车赶回托林寺,向寺里的高僧们说明情况,清理掉石妙手留下的一切隐患。石妙手、权相图、超脑“蓝使徒”这三种身份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潜伏隐忍、以图大计的卧底者形象。他甚至怀疑,除了“蓝使徒”之外,还有更多51号地区逃出来的怪物,正在全球各地祸害人类。远的不说,单单是在亚洲,就有“长白山天池怪兽、青海湖水妖、鄱阳湖水怪”这三大水体不解之谜。
世间所谓不解之谜,总有一种最真实的内幕。人类之所以称为“不解”,只是因为没有登上解决问题的高度,从而导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在未来,他必须担负起责任,一步步解决这些事。真正的英雄,就要在众人迷茫、观望、惊骇之时,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是啊!”他说,“离开这里,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他虽然忘不掉雪晚与雪幽燕,但人必须向前看,才能放下包袱,重新上路。
“是该结束了。”侍立在一边的甘达多插言。
随着他的话,丁峻和方晴立刻双手抱住头,太阳穴一窜一鼓地痛彻骨髓,像是有两把钻子同时向脑子里钻似的。
“无论是坏事还是好事,任何事都有开始和结束,都有主持开幕式剪彩与闭幕式演讲的人,对不对?”船尾一角,一块舱板被推开,久未谋面的阮风笑嘻嘻地钻出来,施施然向前走,站在丁峻与方晴中间,心满意足地长叹,“啊怪不得古人推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真理,原来,真正的大赢家绝对不是冲锋陷阵的勇士们,而是那些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寒的狩猎人。”
他笑得那么开心,以至于丁峻觉得自己从没真正认识过他。
“奇怪我在这里出现吗?其实也不用感到奇怪,我一直都说,自己是青龙的人,看在钱的份上,只为青龙做事。他们两个,虽然是宝龙大师的弟子,可也有选择自己未来方向的权力……”
甘达布、甘达多一起木讷地笑起来,使劲搓着双手,露出尴尬的表情。
背叛师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阮风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上,他们似乎有小小的不悦。
“青龙要的是翼王宝藏、古格神力那些东西,但我们一无所有,没法帮你到主子那里邀功……”方晴紧咬着牙说。
那杯茶里不知下了什么毒药,令她全身无力,五脏六腑如野火燎烧一般地灼痛。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抓到他,一切就够了。在我看来,他就是一座金山呢!”阮风指着船头斜躺着的大鹰。
大鹰蜷伏在一张灰色的毛毯下面,已经陷入昏迷,身体不时地轻轻抽搐。
“阮风,你真是好样的。我们以为你被敌人掳走了,急着向西追赶,可到了最后,你却反戈一击。我们都瞎了眼,把敌人当朋友!”方晴支撑不住,慢慢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