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骨架静静地横亘在广阔的广场之上。磊得整整齐齐,仿佛一只真正的龙俯视着人间,其姿势自然,高大圣洁,如同活着一般。洁白的骨架,没有因为几百万年的时间而变色,反倒愈加晶莹剔透。
她仿佛看到了几百万年前,一只真正的神兽,卧在这广场之上,静静地望着下面的人类。它姿态闲逸,受着人类的顶礼膜拜,一举一动,都透着神兽的神圣威严。直到如今,气势依然凌人。
陌天歌慢慢地走近,仰望着这只上古神龙的骨架。
气势仍在,灵气也仍然存在。圣洁浩大,与外面的神龙之息一样,但更强烈,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可为什么,任与风会变成那个样子?这样的神龙之息,应该不会引发入魔的效果才是。但是除了入魔。又怎么解释任与风的模样呢?难道……他根本用错了方法?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陌天歌已敏锐地察觉到外面有一股……煞气靠近,在这神龙之息的威压下,她铺展不开神识,可这股煞气根本不需神识感应,很清楚地传了过来。
她一察觉到,就立刻一按眉心,发动虚天境,躲了进去。
这煞气不作第二人想,必是任与风无疑。
果然,过不多久,入口处飞遁进来一人,正是任与风,他手上抓着两个人,一个是邱志明,另一个是夏侯苑。
看到这一幕,陌天歌心头一松。没有江上航,说不定他真的逃过去了。
虚天境外头的任与风抓住这两个人,往地上一丢,冷声哼道:“想跑?哼!”
他摔得很重,邱志明和夏侯苑猛然被惯在地上,两人都是惨叫一声。看这气势,陌天歌猜测,任与风最起码也有了结丹期的修为。
陌天歌皱着眉,看着外面这一幕。
“任师兄!”那夏侯苑爬起来,看到任与风满脸杀气的样子,首先哀求。“任师兄,我们好歹出自同门,我师父和不歧师伯关系也不错,你就看在往日我们的情分上,放了我吧!”
任与风黑气弥漫的脸瞪视着她,脸上却是轻蔑一笑:“放过你?夏侯苑,你忘了你曾经怎么嘲笑我的了?你仗着你们夏侯家在正法宗有些地位,偷偷在艾娴面前嘲笑我一把年纪晋阶无望。你不记得了吗?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你……”夏侯苑一愣,而后惊慌,“你……听到了……”
任与风怎么说也是筑基后期修士,明面上的身份上还是比自己高,夏侯苑必定不会当面说这种话,此时一脸错愕,没料到自己私下与姐妹说的闲话,竟会被事主听个正着,而且还要算账。
任与风狞笑,原本白净的脸上,被黑气笼罩,笑容越发可怖:“以前你是夏侯家的人,我拿你没办法,这种气只能吞了。可现在!”他一张手,掌心出现一团黑气,在夏侯苑惊恐的目光里,黑色轻飘飘地甩出去了。
就是这么轻飘飘一点也没有着力的感觉,夏侯苑一接触到这些黑气,却猛然“啊——”惨叫一声,其叫声之凄惨,让今日的陌天歌也忍不住心颤。
夏侯苑被黑气整个包围了,黑气之中,传来持续的惨叫声,那传达出来的痛苦悲惨,让人觉得不忍卒听。同时,夏侯苑似乎忍不住痛苦,开始在地上打滚。
这本就是海中水下,她因为吃了泡泡果而有了一层防水结界,此时被黑气包围,那结界也慢慢地消失。陌天歌就见她失去结界,整个人陷在海水之中,眼耳口鼻都被海水浸湿,仅露出来的一点肌肤,又被黑气覆盖,脸上露出剧痛难忍之色。
陌天歌微微蹙起了眉。修士对疼痛,比凡人有更强的忍耐力,断不至于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究竟是何等残酷之事?这黑气又有什么玄机,为什么能一个修士如此痛苦?
看到夏侯苑如此痛苦的神色,邱志明已经惊呆了,而这任与风竟露出快意的神情,一脸享受回味。
夏侯苑从咬牙忍耐。到嘶声大叫,再叫最后,防水结界消失,竟连惨叫都叫不出声来,耳鼻被海水塞住,脸顿时涨成青紫,无意识地抓住自己的颈部,痛苦挣扎。
好半天,大概觉得欣赏够了,任与风又轻轻一收黑气,露出笑容,哀怜般地看着她:“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当初要是少说一句话,今天就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