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清宫里响起了女子的嬉笑声。
数个年轻美貌的筑基女修一边笑闹一边跑过来,正要往明心居跑去,却忽然惊讶地站住,看着那个坐靠在栏杆上,仿佛与雕龙石柱化为一体的男子。
“守静师叔?”闲书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待画与她对看一眼,又去看秀琴和清棋。
秦羲终于动了动,扫过她们一眼,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知道?”
他的神情很冷淡,四个女修沉默了一会儿,都有些不敢回答。之后,秀琴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听说,陌师叔在万法自然阵中出了意外。”
“既然知道,为何你们还如此喧闹?”他的语气里绝对没有责怪,只是淡漠得仿佛石柱一般冰冷。
“……”仍然是四人中的老大秀琴道,“是,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闭上眼,似乎什么也不想理会了。
琴棋书画四人互看了数眼。福了一福,小心地往明心居而去。
“等等。”
四人心口一跳,虽然守静师叔平常不爱笑,可也是很和气的,今天这样子真可怕,比师祖还可怕。
秀琴小声问:“守静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秦羲头也没回,淡淡说道:“明珠也受了伤,你们可曾见到?”
“见到了,墨梅她们就在后面,等下就会把阮师姐带回来。”
“嗯。”他向后挥挥手,“你们去吧。”
四人小心翼翼走到明心居,发现陌师叔的阵法没有开启,便轻轻走进去。
进了院子,闲书才低声道:“守静师叔这是怎么了?真可怕。”
“谁知道……”清棋蹙着眉,忽然惊诧,“守静师叔出现在这里,出关了?”
待画若有所思:“不是说闭的死关吗?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守静师叔怎么出来了。”
“出来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坐在这边发呆呢?”闲书困惑。
清棋道:“也许……守静师叔想回明心居,结果想起来这里现在是陌师叔住了?”
秀琴道:“瞎说,守静师叔自从搬出去,回来过几回?哪回不是跟到大殿跟师祖说完话就走的?”
“这么说也是……”
闲书眼睛转了转,凑过来,低声道:“你们听说了没,今天是守静师叔突然去主峰谷底把陌师叔带回来的。”
“啊!”待画惊叫,意识到自己太大声。连忙捂了嘴,悄声道,“我出来晚,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闲书说,“就听到这么点消息。嗯,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传闻……”
四人彼此相对望了望,知道彼此想说什么了。
清棋托着下巴说:“我原来还以为是流言呢!”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闲书笑,“我们在师祖身边伺候了快百年了,守静师叔的事,我们有什么不知道的?陌师叔本就是因为守静师叔才被师祖收入门的,而且当年……你们不觉得守静师叔待她确实比别人好太多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待画道,“可我还是不大相信,守静师叔怎么可能……”
“不然他现在守在外面做什么?你们想想刚才守静师叔的样子,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见过他会那么随随便便坐栏杆上,而且还发呆的?”闲书继续高深莫测,“照我说,事实八成如此。”
“……”待画道,“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在师祖身边这么多年,几时见过比守静师叔还道心坚定的人?”
“这倒是。”闲书又摇摇头。推翻自己刚才所说,“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最后是秀琴开口:“行了,刚刚被守静师叔教训了,你们还这么多话,是不是被教训得不够?”
闲书连忙封口。
清棋嘀咕道:“唉,只不过是笑了两声罢了,守静师叔就那么训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
“陌师叔伤着呢!”秀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师祖待我们宽厚,可我们该做的事也不能偷懒,陌师叔听说伤得挺重,我们还笑嘻嘻的,不是给别人找不自在吗?没看到就罢了,既然说了,咱们就收敛些。”
余下三人又是点头,又是叹气,跟着秀琴往小屋走去。
其实怪不得她们回来还嘻闹,本来嘛,她们虽知道陌师叔受伤了,可又没有生命危险,师祖也没当回事。再说了,她们虽是不敢不服陌师叔,但跟陌师叔之间可没什么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