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珩眸色深沉的望着她,又说了句:“一切都是我错了,我以为只要能将你留在身边,便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确实是错了,大错特错。
所有的事情都被他一手搞砸,明明是想与她亲近,让她心中只容得下自己一个人,可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她痛他恨他,甚至连这样与他说话都如此冷漠无情。
她心里,当真没有他半点位置。
姜醉眠道:“您是太子殿下,您怎么会有错。”
陆昭珩眉眼低低的压下来,像是有种在祈求面前人垂怜的可悲模样。
那双凤眸中此刻漆黑幽深,像是满载着数月以来的痛楚,恨不能将心口的一片溃烂血色都扒开给她看,让她看清楚自己这段时日是如何后悔,愧疚,痛不欲生的。
只盼着她能有些同情怜悯。
他嗓音暗哑说道:“他们都告诉我,你死了,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可我到处都寻不到你……”
他有些语无伦次,可姜醉眠却全都听明白了。
“找我回去做什么,继续把我囚在那个金丝牢笼?”
“不,不是。”陆昭珩有些无力。
姜醉眠并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够了,陆昭珩,你走吧,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好吗?我不知道你来漠城到底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但既然你要遵循我的想法,我的想法便是你好端端回京城去做你的太子殿下,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做得到吗?”
陆昭珩瞳色猛然震颤了几下,她让他放过她。
可这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还放得开手?
再也不见她,他怎么能答应的下来。
“除了这个,”陆昭珩道,“其他的都可以。”
姜醉眠有些颓然的轻叹了声,知道他必不可能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心意,那她再多说些什么也是无用。
“随便你。”
姜醉眠说完,便不再理会他,继续翻看起手中的医书来。
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师傅和洛洛还躺在屋中昏迷不醒,她心中急切想要救他们。
陆昭珩看见姜醉眠恬静的侧脸,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如今她就这样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那究竟跟不跟自己回去,又有什么要紧。
只要她还好好活着,那变好了。
只要自己还能时常看见她,那便够了。
可心中总还是有股急切的冲动,想要不管不顾的上前将她搂进怀中。
想要狠狠吻住她说出那样冰冷话语的双唇。
想要解开她的衣衫。
想要质问她为什么不肯怀上自己的孩子,却肯为赵棠孕育。
可他只是稳稳的掌好了那盏烛台,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立场来问她什么,他便只能怀着颗最拘谨卑微的心,执拗的守在她身旁不肯离开,只为了求她能够施舍怜悯的看自己一眼,只要再看自己一眼便好。
可姜醉眠的心思一直放在医书上,连半个眼神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