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天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森寒的精光,他双手握成了拳头,骨节间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最初逃离时的慌乱与侥幸消散后,安筱染望着颜夫人那极尽妖娆的背景,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了起来。
上了车子,她才硬着头皮问:“夫人,您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颜夫人娇哼一声,“你个贱丫头,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情?是我花大价钱把你那个赌鬼老爹,从a市捞出来的。你不觉得,你应该亲自登门跟我说声谢谢吗?”
面对如此阴阳怪气的责问,安筌安筱染只是低着头说:“夫人,多谢您。”
又是一声娇哼,颜夫人才继续说:“得了吧,你心里根本就不存半分感恩之意,又何必在我面前扯谎呢?听着,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你跟我说个谢字,我不稀罕。”
说着,她甩过了一张字据,冷声道:“签了吧。”
安筱染拿过那字据一看,登时变了脸色,“夫人,为什么要打这样的欠条?”
“为什么要打?”颜夫人瞪圆了眼,用力的在小女人身上,狠狠的掐着,在她淤青本就未曾褪去的肌肤上,留下了新的痕迹,“老娘是做慈善的啊?给你那个赌鬼爹无偿还钱?”
说着,她拿出了印泥,不由分说的抓住了安筱染的手,就往那借据上盖手印。
最近两天,安筱染简直倒霉极了,她心里的不痛快,一直都被她压着,没有爆发出来。
此刻,被颜夫人这样一压迫,她彻底的爆发了。
用力一甩,就甩开了颜夫人的手,安筱染直接将印泥丢出了车窗外,私会了借据,“够了,颜夫人。你把我嫁进欧阳家,拿了一栋别墅,加一个亿的聘礼。现在,不过让你拿出那么一点点钱,替我养父还个赌债,你用得着跟我斤斤计较吗?”
颜夫人被她着气势吓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而后才支支吾吾的辩解,“什么叫斤斤计较,那哪里是一点点钱,你这个贱丫头,当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那一个亿,不是吗?”
安筱染不依不饶的问着:“我说过,我也不希望我养父继续赌,更不想每次都厚颜无耻的求你帮我养父还钱。不过我现在人在欧阳家,没法去管养父的事情。所以,劳烦颜夫人你,帮忙看好了我养父,免得你在无故损失钱财。”
这会,颜夫人彻底的回过了神来,她气得不断的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你这个贱丫头,你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抬手,颜夫人一耳光打在了安筱染的脸上,“摆清楚你的身份,不要以为顶替我女儿的名字,嫁进了欧阳家,你就是我的女儿,可以随便用我的钱。你不配。”
颜夫人疯狂的吼叫着,安筱染捂着脸,低头坐在车上。
她委屈的含泪,无言以对,方才的斗志早已随着理智的归来,烟消云散。
坐在当场,她放低了姿态同颜夫人说:“求您,这一次的事,就这么过去吧。就算是把我卖了,也还不起你那些钱。颜夫人,您也是豪门中人,你该知道,豪门少奶奶并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风光。我没有零用钱,我……”
“够了,不要再说了。”
颜夫人眼中尽是嫌恶与厌烦之色,“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总之你给我记清楚你的身份,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不会介意除掉你来让自己舒心的。”
摇开了车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颜夫人终于将胸腔中的抑郁之情,尽数吐出。
恢复了平日里的高贵优雅,她的目光落在了安筱染的手臂上,“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遇到了个贼,被水果刀刺伤的。”
安筱染如实的答着,也不知颜夫人这样问,是个什么意思。
颜夫人嗤之以鼻的一哼,纠正道:“错,是你在家里睡觉,突然来了把水果刀把你扎伤的。”
“啊?”安筱染被整蒙了,“夫人,您什么意思?”
颜夫人冷眼瞥着她,“你不是想坐稳你欧阳家少奶奶的位置嘛,我家以晴对欧阳凌天是个什么心思,你也知道。”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现在跟我回家,到了家里,我会当着以晴的面,再问你一次,这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受的,你知道该如何回答吧?”
当下,安筱染忙不迭的点头连连,“我就说,我在睡觉的时候,有一把水果刀砸下来,给我的手臂割伤了。”
满意的笑容,浮在了颜夫人的脸上,原本狠狠掐着安筱染大腿的手,也变成了近乎于爱的轻抚,“这才对嘛,又乖又聪明的女孩,才惹人疼惜。”
颜夫人的车子,缓缓发动,行驶在公路上,离耀世集团越来越远。
耀世集团一楼的保安室中,一身黑色西装的欧阳凌天,口中不断吞吐出雪茄的烟雾,带着一双满是阴霾的眸子,盯着六号监视器的屏幕。
六号监视器负责监控集团大楼外的情况,以防有不法之徒,或是乞丐混进大楼。
通过这架监视器,欧阳凌天清楚的看到了那对母女争吵动手的全过程。
这样的画面,让欧阳凌天迷惑。他总觉得,这对母女看起来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