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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冬季的黑色风衣（第1页）

2002年的初春。春风肆意，卷席着空气中的尘埃，钻进窗子。

向来，二姐喜欢靠着窗子，开着窗子。甚至恨不得大晚上睡觉开着门。她没想过，坏人会从门外闯进来。她只想的是，屋里让她害怕的东西能走出门去。

“你在亮骚吗？”在和二姐坐在第一排对角的陈秀的声音，刺耳难听。充斥在整个教室里。

被当头一棒的二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尴尬地咧嘴笑着。她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仿佛在努力掩饰内心的不安和困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用这种方式来缓解气氛的紧张。然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困惑。其实，陈秀也好，杨铭也罢，这些都是和二姐腻歪过的小伙伴。诚然，这个小伙伴在后来那般对二姐，也是有缘由的。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但对于二姐来说，却是一段充满波折与纠葛的时光。

二姐和段晶这两个看似普通的学生，却做出了一件让全班同学都为之震惊的事情—她们向班主任告发了当时班里所有正在谈恋爱的情侣们。而这一举动，无疑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就在这时，陈秀说了一句不知深浅的话，彻底激怒了二姐，于是乎，一场激烈的咒骂就此展开，诅咒她“赶紧怀孕吧”！

在教室的走廊尽头，陈秀和她的男朋友宛如琼瑶剧中的男女主角一般，紧紧相拥在一起，只差一步就要抱得更紧。然而，当陈秀听到那个男孩子说会在庄稼地里等她时，她毫不犹豫地挣脱开怀抱，飞奔而出，那模样仿佛是要去赴一场生死诀别之约，哭得惊天动地、泣鬼神。

时间一天天过去，陈秀一直在心里暗暗揣测究竟是谁告发了她的恋情。终于，在某一天，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她的小伙伴将二姐当初所说的原话告诉了她。得知真相后的陈秀怒不可遏，在教室的后排，对着二姐破口大骂，整整一节课的时间都没有停歇。她越骂越激动，到最后竟然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身旁的同学们纷纷上前安慰。

与此同时，坐在前排的二姐面对陈秀的责骂也是委屈万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她的小伙伴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既无奈又心疼。

课间休息的时候，二姐的班长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副落井下石的表情，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砍在二姐身上，她却毫无知觉似的。只见他如同一只赖皮狗般，懒洋洋地对二姐说道：“嗨，赵莹莹，陈秀找你呢。”

继续：那天下午，从学校跑回了家中。一进家门，便看到那个女人正手持一个苍蝇拍，“身姿轻盈而优雅”地跟随着一只苍蝇翩翩起舞。见到二姐突然回来，那女人脸上原本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至极的表情。她斜睨了一眼二姐，冷冷地说道：“我不是早上给了你两块钱嘛！你不好好上学，怎么这个时候跑回家来了？”

这里需要插一句，就在不久前，二姐还曾“自信满满”地写下了一张纸条，但可笑的是，那张纸条最终根本没有送出去。也正是因为如此，二姐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家人口中的所谓“恋爱者”。这件事情仿佛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七大姑八大姨们。父亲嘴里也时不时冒出“破鞋”这样难听的字眼来形容二姐。记得有一次，全家人去奶奶家聚会的时候，婶子更是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假惺惺地“关心”起二姐来：“莹莹啊，听说你谈恋爱啦？”二姐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真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面对这些人。

继续：那个下午，二姐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甚至连学都不想再去上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不停地想着：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越想越委屈的二姐，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表示自己想要转学，离开这个令她感到窒息的学校环境。然而，她的呼喊声只是成了碎碎念，却没有人能够真正听见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奈。毕竟，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她自己的儿子就算跑遍了全国都无所谓，又怎会在意二姐的感受呢？

初中三年级即将画上句号之时，这时的二姐，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曾经温顺平和的二姐，换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变得异常暴躁，牢骚满腹，抱怨不断。而且，她似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出风头的欲望，总是想方设法地吸引他人的注意。

记得有一次，学校里正在推销复读机，二姐和那个女人的儿子各自拿回了一部。可奇怪的是，那儿子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任何指责或非议。然而，父亲却不知为何，那张嘴巴再次咧得大大的，不停地说着一些风凉话，搅得二姐的脑袋整天都处于一种嗡嗡作响的混乱状态之中。

二姐和我倾诉道：“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母亲要来带我离开这里。可是，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母亲突然就像一只轻盈的鸟儿一样飞走了。”后来，二姐将这个梦境讲给了那女人的外甥女听，谁能想到，这个小孩子竟然毫无顾忌地将这件事告诉了那女人。于是乎，那女人立刻摆出一副好像二姐挖了她家祖坟般愤怒的模样，对着二姐又是一顿斥责和咒骂。

渐渐地，二姐或许也是受够了这样的折磨与委屈，竟也学会了像那女人一样唠唠叨叨，时不时地抱怨几句。

而就在2002年的秋天，我升入了初中。然而，令人心寒的是，那个女人却一直拖着不肯松口，不愿意将依然生活在养父母家的我接回父亲这。

二姐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终于在一个宁静的清晨彻底爆发了。那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二姐却佯装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嘴里开始不停地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发激烈。没过多久，那女人和她的儿子就被吵醒了。他们一脸愤怒地从床上爬起来，冲到二姐面前与她理论。只见那儿子怒目圆睁，右手高高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地扇向二姐。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之际，一旁的女人眼疾手快地将他紧紧拉住。

其实，这已经不是那儿子第一次想要对二姐动手了。上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时，他才读五年级。当时，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子，恶狠狠地扬言要捅死二姐。好在关键时刻，他的母亲拼尽全力将他死死拽住，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而在那次拉扯中，女人身上那件心爱的绿色棉服也遭了殃，被扯得破破烂烂。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那儿子如此痛恨二姐，二姐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难道是因为她曾经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偷偷把他的游戏机拿走玩耍了？可具体情况如何，二姐如今已无法确切回忆起来。

在这些混乱的场景中，二姐不禁想起了那个本该是家庭顶梁柱的男人—她们的父亲。可是，在这个家里，父亲似乎总是缺席的。

对于二姐来说，父亲唯一存在的时刻，就是当他肆意辱骂和恶毒诅咒她的时候。那些话语如同冰冷的利刃，一次次无情地刺向二姐的心窝，几乎将她逼到绝望的边缘。

那些年，二姐的日子被无尽的不安和苦痛所填满。在家中的每一刻，她都如履薄冰，生怕触怒父母；在学校时，也总是战战兢兢，担心遭受同学的欺凌；甚至连走在放学回家的那条熟悉道路上，她的心都悬着，无法找到一丝能让自己安心的慰藉。这样的状态仿佛没有尽头，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二姐脆弱的心灵。直到多年后，老家对于成年的二姐就是一个只要提及便会令她毛骨悚然、心生恐惧和厌憎的地方。

2002年的夏末，天气渐渐转凉，秋天的气息开始悄悄弥漫。就在这个时候，二姐升入了毕业班—初中四年级。然而，对二姐而言，这一年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并非学业上的进步或者即将面临中考的挑战，而是终于可以和那群已经相处了整整三年的同学们分道扬镳了。特别是那个身材魁梧却又妖娆的陈秀，更是让二姐避之不及。

如今，二姐踏入了全新的班级，面对的也是一群相对陌生的面孔。同时，还有一批专门负责毕业班教学的代课老师们，他们个个经验丰富、要求严格。由于毕业生需要提前一个月开学，所以学校特意安排大家暂时借用新建的小学作为上课地点。这里崭新的校园环境、宽敞明亮的教室以及现代化的教学设施，一切都是那么令人耳目一新。

置身于如此美好的氛围之中，二姐像是突然间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活力，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她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在2002年那个夏末的尾巴上尽情地跳跃、飞舞，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二姐后来和我回忆，那似乎是一出舞台剧的最后一场。厚重华丽的帷幕谢幕闭合前的慢动作，台上的演员费力的使出全身的天分和绽放。以此换得观众们的掌声。

是的。那不是帷幕的拉开，而是闭合。

2002年八月份。二姐在全新的环境里往日辉煌般的是最出风头的那一枝独秀。

以绝对的，不可超越的无可替代的，优异天资。

令别人望洋兴叹。

新上任的语文老师是学校里传闻中和那位擅长歌唱的音乐老师有着不寻常关系的李叶老师！关于她们之间所谓的“拉拉情”早已在校园内传得沸沸扬扬，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李叶老师卓越的语文教学水平，那可是公认的一流水准啊！然而令人惋惜的是，这位出色的老师仅仅陪伴了二姐短短数日，便因待产而不得不暂时离开讲台。李叶老师留给二姐的评价，是二姐的字。记得有一次作文课上，李叶老师语重心长地教导全班同学道：“同学们，写字一定要规范地落在作文格子里面哦。就像咱们班有些同学，字虽然写得不错，可一旦超出格子范围，整体美感就大打折扣啦。比如说赵莹莹吧，她的字即便再好，如果总是超格，也会显得不够整齐美观呢。”

等到学校安排那位帅气迷人的主持人来接替李叶老师成为二姐的新一任语文老师后，二姐原本引以为傲的作文似乎一下子变得平凡无奇起来，淹没在了众多同学的作品之中。二姐曾向我倾诉过，至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于语文学习渐渐失去热情，她已经难以确切回忆起来。究竟是在那位令她心生厌恶的老师执教过后？还是在李叶老师离开以后？她着实无法清晰界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自从这位新老师接手他们班级以来，语文成绩优异这一曾经属于二姐的显着标签已逐渐黯淡无光。当然，和这个老师是无关的。

后续又迎来了另一位语文老师，她身材略显丰腴，却拥有一颗无比温柔的心，对待二姐更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新上任的班主任是一位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眼镜、说话细声细语的男老师。乍一看去，这位老师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仔细端详之下，竟发现其相貌颇为英俊，如果年龄再稍长几岁，想必更能展现出儒雅的风范来。二姐的尤老师。而尤老师的夫人，则是另一番模样。她的言行举止之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股如同国王演讲时那般庄重威严的气势，令人印象深刻。她正是二姐的化学老师。

时光荏苒，究竟是岁月改变了人们的容颜，还是往昔的年代拖住了时间前行的脚步呢？回想那一年，仅仅一个月的光阴，却仿佛长得足以见证人生的起起落落以及其中所蕴含的喜怒哀乐。二姐曾对我说过，那段日子留给她最深的记忆便是教室里那明亮如镜的窗户，还有那被拖把轻轻划过之后便闪耀着光芒的锃亮地板砖。

此外，她还记得每天在教室门口等待她的那个早在小学时期就已声名远扬的才子兼校草——刘波。然而，直到故事的最终结局来临，二姐始终都未曾弄明白与他一同放学回家究竟算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那时的二姐虽然并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因自卑而妄自菲薄地期盼着自己会被列入刘波女友的候选名单之中，但对于这段关系，她确实未曾多想过。

二姐心里暗自琢磨着，她怀疑他是否想要在晚自习结束后，当独自走在那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道路时，能有一个可以结伴同行的伙伴。更何况，那时的二姐正满心欢喜地准备偷偷喜欢那个脸上长满了青春痘，但却“才华横溢”，不仅能够自己谱写曲子还擅长吹奏笛子的男孩—尹。然而，让二姐始料未及的是，她的身后竟然跟随着一群新来的男同学。这些男同学们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地向二姐索要照片。其中，有一位长得像伙夫一样的学校体育健将更是表现得尤为突出。就在他即将代表学校前往县里参加比赛之际，居然不顾一切地非要抢夺过二姐原本打算夹在课本里的一张照片。仿佛只要怀揣着二姐这张照片，他就必定能够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一般，充满了豪情壮志。那些没能成功得到二姐照片的男孩子，干脆直接把老师退回给他们的证件照片给顺走了。不得不说，男孩子在某些时候的确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和霸道劲儿，似乎只要是自己看上眼的东西，就一定要据为己有才行。

2002年那个阳光明媚的教师节，校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场别开生面的教师节联欢会正缓缓地拉开帷幕。舞台上灯光闪烁，台下坐满了师生。此时，只见二姐身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宛如仙子般轻盈地走上舞台。她要代表自己所在的班级表演一支独舞—《小背篓》。这可是二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争取到的！据说，二姐为了能得到这个珍贵的表演机会，不惜跑到舞蹈老师的宿舍苦苦哀求教她舞蹈动作。她身旁那些刚刚结识不久的小伙伴都被惊呆了，张大嘴巴、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钦佩之色，赞叹道：“哎呀呀，你也太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