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姿没再逼他,她也需要好好想想。
她抬脚就走,可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
“谢砚,”她慢慢抠住了门框,却没回头,“你说你下不去手杀我,为什么?”
谢砚似乎也不知道答案,一直没开口。
顾清姿也没再等,快步往外头走去,半路上左留卿带着几个侍卫跟了上来。
“王爷命我们送你回周宅。”
顾清姿敷衍的一点头,她和谢砚之间关系再糟糕,也还有自己那多年的情愫在,可和左留卿就算了。
对方厌恶她,她也懒得为自己解释。
左留卿却忽然开口道歉:“对不住啊常姑娘,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原来你才是受害者,是我听了一面之词冤枉你,真是对不住。”
顾清姿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速度往前。
之前的事情有很多,她不知道左留卿道歉的是哪一桩,也懒得问,随便他怎么看吧。
可没走多远她又迎面遇见了方畴,对方竟然也和她道了个歉。
“之前在牢里审黄七的时候,是方某感情用事了,幸亏姑娘机敏审出了实情,不然要是真把这个禽兽放出去,方某罪过就大了。”
他说着抱拳,郑重行了个礼。
顾清姿这次就有些诧异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道歉?天上出了俩太阳?
看出她的惊讶,方畴尴尬的解释了一句:“查证的差役回来了,王爷在境内发了告示,通报了那件案子的详情。”
左留卿紧跟着补充了一句:“还有之前你和苏家的事,王爷也都查清楚了。”
谢砚吗?
顾清姿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却什么都没说,只快步回了周宅,将自己摔到了床榻上。
等周遭安静下来,她才有心思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呢?
谢砚竟然活了两辈子,上辈子还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她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胸口,只是想着这句话,她就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怎么可能杀了谢砚呢?
她怎么会下得去手杀谢砚?
她翻来覆去,百思不得其解。
可不管如何,凉京她必须得去,就算可以暂时将血仇放下,她也得查清楚那个让她连谢砚都能舍弃的威胁到底是什么。
关于这一点,她相信谢砚也一定会想明白的。
晚上,谢砚果然来寻她了。
“你的确得去一趟凉京。”
顾清姿并不意外他的答案,有那么个威胁在,他们谁都没办法安心过日子。
“但你要先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要去凉京。”
顾清姿顿了顿,不大想说。
谢砚在她面前蹲下来,仰头看着她:“小殿下,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不能不说。”
哪有这种道理?
可谢砚一喊她小殿下,她便无力招架。
“告诉你也可以,你不能插手。”
顾清姿苦涩一笑:“之前你不是问我去肃州干什么吗?我是去找一个人,他叫李圣平,仁安十七年,他任太医院院正。”
谢砚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先皇……”
顾清姿点住他的嘴唇:“嗯,幕后主使就是新帝,我已经拿到了证据,我要去京城为我的父皇母后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