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便向李妪抬了抬手,李妪上前将东西接了过来,这厢阿承便又道:“郎君说,六娘子独自在外,想必闷得很,便替六娘子备了两套书和一套笔墨;那几方新制的布巾是大娘子送的;画画用的那几管颜料是二娘子送的;三娘子送的是亲手绣的袜子;四娘子送的是几只新绣的暖囊套儿;五娘子送了两瓶干花瓣儿;七娘子送了她最爱的小风车和九连环;其余几位郎君皆送了新纸,共计三匣;另,府里的各位郎君和娘子们还凑了些银,共计五十两,也叫我一并捎来了。此外,二娘子还亲自写了封信,也托我一并带给六娘子。”
他一句一句将诸人所送之物皆报得清楚,待语毕,便又向李妪笑道:“还请妪当面点清了,我也好交差。”说着便将信也取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小案上。
李妪便抚掌笑了起来,夸张地道:“真真是二郎君身边得用的人,这小嘴巴可真是利害,这么些东西,难为你记得清楚。”
“哪里,我就是记性好点罢了。”阿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头,一脸的孩子气。
李妪又夸了他几句,便当着阿承的面儿开了包袱,一样一样的点数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261章 抵足眠
秦素静静地听着屏风外的响动,心情微有些复杂。
她真是没想到,秦家的兄弟姊妹们,居然还记挂着她这个命格大凶的外室女,旁的不说,单说那一包银角子,就让她有点……惭愧。
在银钱上头,她委实对不起秦彦昭。因为就在方才,听到阿承突然来访时,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幸好傅彭不在此地。
看起来,她实在是太不够温厚了,算计这算计那的,倒忘了那一家子姓秦的,乃是她至亲的血亲。
或许,也只有在这些年轻人的身上,她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所谓血亲之情罢。
秦素无声地笑了笑,心底里的冷意却又迅速泛了上来,将那一丝仅存的温热,吞噬干净。
“好了,都对了。”李妪带笑的声音传来,拉回了秦素的思绪。
她凝了凝神,向阿承笑道:“真是辛苦你了,跑了这么远的路。”又吩咐左右:“来人,给阿承上杯茶。”
小鬟连忙奉上茶盏,阿承捧盏在手,倒也没客气,慢慢地喝了,秦素便絮絮地问他:“这一路回来,你是坐得牛车还是马车?可有人护着你?二兄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一时又问起了一家大小的身体情况,毫无缺漏地将秦家所有人都问候了一遍。
阿承便一一回道:“郎君怕我赶不上大队车马,便叫我坐了马车,速来速回。郎君又怕我应付不来这一路进城出城的事情,就派了侍卫和先生陪着我。我离开的时候,府里的马车已经快走到阳平啦。郎君说,他会请太夫人走慢一点的,好让我早点赶回去……”他依次回答着秦素的问话,仍旧是有条不紊地,十分沉着。
待他回完了话,秦素便微蹙了眉。
从他的话语中,她听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词:先生。
秦家哪里来的先生?
自秦世章过世后,府中门客早便风流云散,唯一留下的那位门客,是因年纪太过老迈,无处可去,这才留了下来。
秦素记得很清楚,此次北上,这位老门客并未跟来,阿承口中的先生,也不可能是他。
那又会是谁?
忖及此,秦素已是闲闲地执起了扇子,一面扇着风,一面便道:“听你说了这话,我便放心了。”停了停,又状似不在意地问:“马先生年纪大啦,如此来回奔波,他的身子可吃得消?”
那位老门客便是姓马。
听得此言,阿承便恭声道:“回六娘子的话,跟我来的不是马先生。马先生留在青州呢,跟我回来的先生是郎君新结识的,姓杨。”
“哦?”秦素摇扇的手停了下来,微蹙了眉,说话的语气却带了两分好奇:“我二兄新结识了先生么?莫非是太祖母替族学请的夫子?”
说这话时,她的一颗心已然提了起来。
她可是安排了陶老去秦府族学的,若是被这个所谓的杨先生占了先,可是大不妙。
自霍至坚之后,现在的她委实有些草木皆兵了,此刻便在担心,怕又是因己之故,令事情的走向发生改变。
听得秦素问话,阿承习惯性地抓了抓头,道:“嗯,杨先生不是族学的夫子,他会些武技,其实是郎君的护卫。不过郎君说,杨先生的学问也很好,所以就叫我们都称他为先生了。郎君经常与杨先生讲谈学问,两个人还把床给连在了一起,那个,抵……抵着脚后跟儿睡觉……什么什么的……”他一面说一面歪着脑袋想词儿,便是只看那一道影子,亦十分可笑。
“噗哧”一声,秦素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