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谢敏父母过去都是中学的高级教师,现在退休了没事,一心一意给她培养孩子呢。”静仪说。
“我父母他们老是不放心我教育孩子的水平。”谢敏说。她正张罗着烧水泡茶。她们把一整套烧水泡茶的工具都拿过来了。
“嗬,连整套的茶具都搬过来了?”陆天翔说。
“静仪喝茶嘴可刁了,乱七八糟的才糊弄不了她呢。”谢敏说。
“刁也不刁。我就习惯喝台湾长顺梨山那种茶。也不算什么高档次,一盒茶还没有你们男人一条烟贵呢。”静仪说。
“喝茶不是影响睡眠吗?”小荷说。
“我这睡眠不好倒与喝茶没关系。不过,现在一般是上午喝一点茶,下午吓得都不敢动了。”静仪说。
陆天翔拿起茶几上的茶叶筒,看上面的说明文字:
本茶产于台湾台中县梨山山巅之天池,海拔260公尺之间皆为台湾高冷茶区。年产量极低,为大自然最佳珍品,需细心品味,方知茶汤香高甘醇。
谢敏泡好了茶,递给陆天翔一杯,把给小荷的一杯也放在茶几上,说:“小荷,你坐沙发上喝茶吧。”
小荷把静仪的手掖进被子里,过来坐在沙发上说:“这儿条件倒不错。”
《沉浮》三十四(2)
“就是安静。”谢敏坐在靠门的一张床上说。
“要没有谢敏做伴,我还真不敢在这儿住呢。夜里太静了,这楼上加上我一共也就住了三四个人吧。”静仪说。
陆天翔捧了茶杯,打量着这间房子,像宾馆的标准间一样,但比宾馆的房间要大得多,也宽敞明亮得多。房间带卫生间,一进门还有一个衣柜,一个橱柜。静仪家里的那套JVC的小CD机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摞了一沓碟片,音乐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好好调节过来再出去。”小荷说。
“你没见人家急得跟啥似的,整天念叨着要回去,好像怕谁把她家背去了一样。”谢敏撇着嘴说。
“呵呵,我这人没住过医院。这回是老周找到人家院长联系好了非要让我住下来,又专门委托了这里的一位专家帮我诊治。还真以为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似的。我这病我自己知道,他们治不了的,只有靠慢慢熬。”静仪说。
陆天翔听到这话,低头呷了一口茶,一时不敢去看静仪。
“前天老周一块儿送过来的。静仪一来就说不住了,要回去。”谢敏说。
“成天在家习惯了,猛地一到这地方来,真感到陌生。医院这地方,把好人住进来都弄成病人了。”静仪说。
“现在是怎么治疗的?”小荷问。
“刚来输了几瓶液体。现在主要是用中药。一顿接一顿地吃下去,像牛一样是不是?人家牛吃草恐怕还要挑不苦的吃呢,我这几年把这苦中药到底没少吃。呵呵,吃得晚上蚊子都不咬我了,光咬谢敏呢。”静仪说。
“还就是怪,这蚊子光咬我。我一说被蚊子咬了,她竟然说没蚊子呀!你看,秋天的蚊子多厉害。”谢敏说着拉上去她的衣袖让小荷看,胳膊上有一片红疙瘩。
静仪在那边笑得更开心了。
“看把人家高兴的。这下倒好,弄得她失眠,我也睡不踏实了。”谢敏说。
“我原来总觉得静仪的身体挺棒的。你俩不是一直在做保健吗?”小荷说。
“呵呵,外强中干。”静仪说,“也就是因为身体不行,才拉着谢敏做健身呀、游泳呀,前段又开始练瑜伽,真是什么办法都用过了。结果,人家谢敏是受益了,我却怎么都不行。”
“还真是,要不是静仪拉着我锻炼,我现在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恐怕都累赘得走不动了。这几年一不小心就直增肥呢。”谢敏说。
“谢敏个头大,胖一点不显的。”小荷说。
“那是这几年一运动控制住了。咱这人心里不装事,吃了东西光往身上贴。又不像人家静仪,整天忧国忧民的。”谢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