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这里?一个人?”
“分租的,我的房间在那里。”他指着三楼某扇窗。
“唯一没种花的那间?”果然很像他的风格。
“对。你先别下车。”唐虚怀打开车门,淋着已经变得稍小的雨来到她的车门旁,绅士地替她服务,并且摊开右臂,等待她钻进黑袍里躲雨。
梁宛歌没辜负他的好意,弯低身子——事实上这个动作是多余的,以身高来说,她只到他的胸口——钻到他右侧,让他替她挡雨。
“谢谢。”
不可否认,他这个举动使她感到体贴,像是展开羽翼将人纳入其间,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奔到大门口,梁宛歌才更觉得屋子占地不小,手工竹篱所围绕的,不只是房子主体,还有一片宽敞的草皮、一泓人造水池、一个小型儿童公园——溜滑梯、荡秋千、翘翘板、沙堆,一应俱全。
唐虚怀看出她的好奇,“屋子里有小孩,那些游戏设备也是我的『邻居』亲手做给孩子玩的。”
“你分租的房客有多少个?”手工真巧,那秋千还绑在大树下,看起来就让人好想爬上去晃两下噢。
“最多三十八个,现在大约九个。还在下雨,不能去那边玩。”他又看穿她对荡秋千有极大兴趣,但很抱歉,他必须打破她的幻想。
“那是小孩子的玩具,我才不会想抢着玩。”她脸上有被看透的窘状,“房东还真爱钱,把一栋房子的经济效益发挥到极致,每个月光收房租就够了。”
他笑而不答,掏出钥匙,还没插入钥匙孔,大门已经应声而开——
“先生!”一名年约四十出头的妇人在门后唤道,他们两人都还没踏进屋子里,一条干爽的大浴巾已递上来,“你怎么淋得这么湿?快进来、快进来——”
“玉玲姐,家里有什么热汤热茶吗?”唐虚怀将大浴巾整个包在梁宛歌身上,自己才脱下湿漉漉的黑袍,玉玲姐立刻接了过去。
“我可以马上煮热汤,姜母茶好不好?保暖。”
“你敢喝姜母茶吗?”他问向梁宛歌。
“不敢。”她可以容忍姜拿来当佐料,反正不吃可以挑掉嘛,但她无法接受将一大碗热辣辣的玩意儿灌到嘴里。
“那韩式泡菜锅呢?敢吃吗?那喝起来也很暖噢。”玉玲姐温婉和善地提供另一选择。
梁宛歌点点头,也道了谢。
“玉玲姐,我先带她到三楼去洗澡,等会儿再下来。”
“需要我向贞梦拿一套衣服借给这位小姐吗?”玉玲姐瞧见梁宛歌身上那件过大的男性衬衫,好意问道。
唐虚怀瞄向梁宛歌,她不懂他在打量什么,却听到他接着说:
“贞梦的衣服太小了,雅惟的可能会合身一些。”他一边说,一边将她往右侧的大楼梯推着走上楼。
“那位……是和你分租房子的邻居?”
“是呀,叫她玉玲姐就行了,她很热心。”
“她看起来像管家……”而且超像书里面伺候豪门大少爷的老管家,通常还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头一眼就超讨厌女主角,用尽心机要为难人,趁少爷没注意时凌虐可怜兮兮的阿信女主角;另一类则是媲美圣母玛莉亚,所到之处,处处光明灿烂,偶尔还有悠扬的圣歌围绕左右,此类管家还可能隐藏一个身分,就是大少爷的亲生娘——
“玉玲姐不是管家,只是她很容易主揽这些事,我倒觉得,她像这间屋子里的妈妈。”
“那……什么贞梦,呃……惟什么的,也是这里的分租房客?”她刚刚不小心瞄了客厅四周,短短一瞥就瞄到至少五个人,真热闹。
“没错,都是。”
“你的邻居都是女的?”她停顿下脚步,足足等了五秒,才再朝上一层阶梯跨。
“没有,一楼是女人的天下,二楼则是男人的,嗨,豪哥。”他们正巧上到二楼,唐虚怀和一个撑着拐杖的男人打招呼。
“先生。”叫豪哥的人也是用尊称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