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易卿尘不是不能接受男人,只是不能接受他而已。
“博博,换个地址,我不想回家了,去凤台路吧。”
“好的,小野哥。”
杨原野闷闷地戴上耳机,靠进座位里。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看着。
帝京公馆的房间内,融金的落日透过落地窗洒在高级橡木地板上。
易卿尘去端了杯水给楚言,想他刚喝了那么多酒,应该喝点儿凉的清醒一下,不然万一晕了,睡在他这儿可就麻烦了。
楚言望着面前玻璃杯里的冰块,神情恍惚地笑了笑,又沉默了一会儿,看上去有点儿呆。
易卿尘只当他是喝多了,反应略微迟缓。
楚言慢慢从礼品袋里取出一个流线造型的宽口玻璃杯,透明的玻璃材质中混合了晚霞的橙色和粉色,玻璃中隐约可见一些微小的气泡。
“上次把‘铭心之喙’给你,你说太贵重。这个杯子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钱,你没理由不收吧。”
“自己做的?”易卿尘没掩饰住的吃惊。
楚言弯起瞳仁,点了点头:“嗯。吹玻璃很费劲儿,烤玻璃又像融化的蜂蜜,在色粉里蘸着糖霜,很好玩儿。当时我就想,下次也带你去玩一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中碰到新奇有趣的体验,楚言的第一个念头是,“真好玩,想和小尘再去一次”。
每一个那样的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他已经越陷越深了。
楚言这几天陪着文化|部的一行人去了景德镇。盛世今年要在影视市场发力,参与制作明年的国庆献礼片,上面的关系必然要打通。
他在景德镇陪着一群五六十岁的领导们一起吃饭喝酒划船看御窑吹玻璃。餐餐顿顿不离酒,他胃病犯了,还是硬撑着坚持了全程。
本来结束行程就可以休息了,可是为了给易卿尘争取主题曲献唱的机会,下了飞机楚言又拉着大家去了他的私人会所,开了十多支他私藏的罗曼尼康帝,忍着胃疼,喝到眼眶湿热。
这些事情,易卿尘自是不必知晓。这本来就是他的本分,如果连给易卿尘争取资源都要邀功,他还算什么男人。
刚送走老家伙们,楚言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在大门口就碰上易卿尘,他觉得有缘分,实打实地感到开心。
“自己做的就是限量版了,最是贵重,我更不能收了。”易卿尘恭敬地将玻璃杯推回到楚言面前。
楚言的笑意渐渐褪去,一张酡红的脸上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他的声调愈发低沉,淡淡地问:“小尘,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易卿尘怔住,他担忧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发生了吧?抵挡一个魅力四射的酷盖已经让他倍感煎熬了,现在又来一个深情款款的霸总。他最近桃花运着实旺盛。
“……我不知道。言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好像喝多了。”
楚言抬眼看着易卿尘,“你看出我喝多,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喝酒?去哪儿喝的酒?和谁喝酒?”
易卿尘紧抿着唇线,他凭什么问盛世集团CEO这些问题?更可怕的是,楚言居然希望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