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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床头灯被拉响的声音。复古座灯上的水晶垂饰会在墙顶反射出虹彩的颜色,易卿尘心里有那个画面,虽然眼前仍漆黑一团。
杨原野关切又紧张:“怎么了?告诉我哪里疼?”
易卿尘张了张嘴,嗓子哑得很,勉强发出几个音节:“……头疼,哪儿都疼。”
杨原野扶着他靠坐起来,伸出一只手来探他的额温,之后杨原野又用脑袋抵着他的额头,又试了一遍温度。
“是有点儿发烧。”
身旁的位子忽然一空,易卿尘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手,心慌意乱。手背被拍了几下,他得到了抚慰才松开了手。
“来,张嘴。”
杨原野往他嘴里喂了几颗药,他服了药,又被放躺下。床头灯啪地一声关上了,反正都是黑暗,对他也没区别,杨原野在身边就好。
易卿尘恍惚间好像又睡着了,一阵冷一阵热,他身体难受,转过身去紧紧地搂住身边的人。
他枕着杨原野的手臂,好像在做梦。
梦里,他侧身攀附在那结实的身体上,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杨原野的脸颊,从头发到眉骨,沿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摸到两瓣薄唇,手指在那里辗转片刻,又向下探索,越过下巴,落在喉结处。
他感觉到杨原野的喉结在他指下滚了滚,带来一阵很奇异的感觉。他反复地抚摸他的喉结,细致柔情。小腹痉挛似地抽搐了一下。
呼,这个梦好真实。
耳畔呼吸渐重,杨原野一个覆身压在他身上,停了几秒,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易卿尘,老实回答我,这些年为什么不和我联络?”
联络?他怎么敢……如果当初不是走投无路,他怎么会放手离开?一旦离开了,他又怎么敢联系杨原野?哪怕只是再听见他的声音,都会忍不住要跑回来抱住他吧……
在梦里是可以说实话的。
“我……我那时想好了彻底不再见你,怎么会和你联络呢?”
轻轻一声叹息后,杨原野用凄切的语调问道:“那,这些年有没有……想我?”
易卿尘胸意如堵,眼眶发热,想起这些年自己在渝州苦熬的日子,戚戚地说:“有……”
杨原野如见生机,急切地颤抖着声线追问:“有多想?”
“很想很想……”
宽大的手掌揽住他的腰身,杨原野潮湿的喘息打在易卿尘的脖颈,不敢相信一般反复确认:“每天都想我吗?”
“嗯。”易卿尘哑着嗓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每天都想你,想了很久。我好怕你已经把我忘了。”
梦里的画面昏暗中闪烁着朦胧的光影,他感觉到杨原野伏在他身上,画面静止了。渐渐,阿野的肩膀在发抖,好像在哭。良久,一只手温柔地将易卿尘额前的发丝拢向耳后,带着哽咽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