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男生放缓了声音,“帮助别人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没错,但很多事情可以不必揽道自己身上。”
季忆没有施行她的法则第三步,在她受到的教育里,只有进没有退,不,是只能。
现在有人告诉她你可以退,你可以选择卸下你所担起的责任,她有些恐慌了,她抽出自己的手。
少年将自己的柔软面向女生全盘托出,只为求得她的一个应诺。
季忆觉得自己的内心被戳开了一个小孔,源源不断流进的,是一份温柔。
未曾体验过的温柔。
你个校霸还乖乖巧巧的搁那写作文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7班的那个肖宇!”
“我丢,好像说昨天被人给挨了一道……”
“故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学校了。”
“靠,这么刺激……”
“谁干的啊?”
“谁知道啊,讨厌他的人这么多……”
季忆很早就到了学校,明明已经漱过口,但早餐上喝的那杯牛奶的隐隐腥味,还在嘴里发酵,有点犯恶心。
口味这方面还真有点难以改变。
佯装无异,继续刷题。
季忆写的是化学题,虽然可以算得上是别人口中的优秀,但只有她自己明白还是不够看,拿的都是些基础分,还是死记硬背给啃下来的。成绩好是她妈对她的众多要求之一,但唯有这点她不排斥,明明曾经骨肉相连,共识点却寥寥无几。
说实话,对于她们这种家庭来说,高考并不是一条阳光道,大可选择出国进修,子承父业,收获一段还算成功的人生。对外受人景仰,对内区区一介傀儡。
不想落得这个境地,季忆轻讽,原来自己也不是很清醒。
虽说谭琳有那么段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但第二天还是来上课了,只不过还是有点焉焉的。
季忆还在和化学挣扎,她有些烦躁地随便写了一个B之后停笔,将化学题丢到一边,像只被惹急了无处宣泄的炸毛兔子。
她注意到了谭琳的不对劲。
“放心吧,至少最近他们没时间来找我们麻烦。”季忆给谭琳递了一根水果味的棒棒糖,也给自己拆了一根。
“啊,为什么?”谭琳还是有点恍惚,她确实有点担心这个,但更多的是还怀有把季忆扯进来的愧疚感。
“作恶多端,自作自受。”精致留有稚气的脸上没留下一丝笑意,大概是嘴里含着棒棒糖,吐字还有点不清晰。
有种明明是辅助却尝试发动有效攻击的感觉,谭琳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词来概括——纸老虎,不由得笑出了声,心情也有所明朗。
但她一定没想到“纸老虎”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
季忆自认为最擅长的就是睚眦必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但奈何不了总有人喜欢作死,卸了他一只手也算无伤大雅,就是估计那个蠢货还没搞明白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