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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抬起手,悠悠地指了指左边的麻瓜,又幽幽地指了指右边的傲罗,轻声说道:“还是他们?”
“你真的毫不在乎吗?”
“我应该在乎什么?或许你需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越界了,格林德沃。”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我可什么都没做呢。”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死死地盯着格林德沃,眼中喷涌着怒火。
“你培养纳尔逊成为在麻瓜中影响巨大的巫师,把他变成一个竖起来的靶子,默许他在纽蒙加德生根、培养自己的力量,用激进的主张影响他的策略,最终推动这场战争的爆发,准备在结束的时刻收割纳尔逊的战果,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是纳尔逊自己需要面对的挑战,我没有资格管,也不想管,”邓布利多的眼神隐藏在镜片的反光后,握着魔杖的手已经举到胸前,“但你没有资格纵容灾难的酝酿,把整个世界拖入灾难之中,这个世界不能成为你野心的陪葬。”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难道不对吗?”
“我无法否认,但是阿不思,”格林德沃将魔杖摆在摇摇欲坠的护栏上,后退一步,张开空荡荡的双手,轻笑一声,说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如果我提前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做出你所谓的准备与预警呢?”
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回话,格林德沃便已经提出了他的问题,在邓布利多刚想张口讲述时,格林德沃便抢他一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似乎并不想听邓布利多的回答,只想表达自己的观点:“你会想办法,尽你所能阻止纳尔逊,哪怕代价是你学生的死亡也不足惋惜,因为一个人的生命和整个世界的安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我不——”
“你先不要着急辩解,我知道你是一个心系天下的人,你也不会让你的学生成为牺牲品,我讨论的只是一个站在‘邓布利多’这个位置上的人应当做出的最合理的决策,”格林德沃张开双臂,做出大大的“疑问”的姿势,振声说道,“然后呢?避免那场发生在奥斯维辛的屠杀?破坏预言达成所必须的条件?阿不思,你难道会带人踏入死亡,去将未来的隐患彻底抹除吗?”
“难道就应该眼睁睁地看着预言达成,我们和这个世界一起结束吗?”
“这样和眼睁睁地看着世界完蛋又有什么区别呢?”格林德沃压低嗓音,说道,“它总会来的,你明白吗?拖延是没有用的。”
“至少不能坐视!”
“这就是命运,阿不思,命运难以捉摸,更不可违背,我们只是命运的一部分,但命运却是我们的全部!”格林德沃表情冷漠,但语气却异常的激烈,“它盘根错节,从几千几万年前懵懂的人类第一次捡起木棒时便已经决定了!”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从几千年前古希腊的女祭司皮提亚做出这则预言的那一刻开始,被窥探的命运便已经开始滚动它的车轮了,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神话都在强调对抗命运的下场,你被你可悲的命运折磨了半生,难道还看不明白吗?”格林德沃如连珠炮弹般质问道,“你知道这个预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历史中探起头的吗?”
“我……”邓布利多愣了愣,说到对命运的了解,他还真不如眼前身为先知的格林德沃,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放下魔杖,说道,“我不知道。”
“从巫师第一次发现被海尔波创造的黑魔法不需要刻苦的魔咒背诵,不需要坚定的决心,不需要反复的练习便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时,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格林德沃的瞳孔震颤着,声音都有了些许的扭曲,“他们说我的力量来自于贩卖对麻瓜的恐惧,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从巴黎的那场大战结束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今天!”
“我是个人人喊打的黑巫师,阿不思,作为黑巫师,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海尔波的强大,就像你们变形巫师每次说到阿尼马格斯的时候都免不了提到梅林一样,越是了解黑魔法的人,越是了解卑鄙的海尔波在黑魔法中的地位,他并不是一位杰出的发扬者,而是这一类魔法的创造者,奠基者,”格林德沃眯起眼睛,眼神中弥漫出回忆的神色,“那是在很久以前,我和你分道扬镳后不久,最初我和我的追随者们选择在奥地利的群山中安家,在日后被称为纽蒙加德的地方创造一座只属于巫师的城市,但走进群山中的人都死在了那里,唯有两位幸存者得以侥幸逃脱,你或许还认识他们,其中一人当时正好在外放风,所以没被第一时间波及到,否则他也死了。”
“安德烈?”邓布利多会想起这位老迈圣徒布满脸颊的魔咒伤疤,问道。
“没错,”格林德沃点了点头,“同行的人里有一位临盆的孕妇,她用生命保护住了腹中的女儿,并将她托付给了安德烈,可古老的诅咒并不是一名虚弱的母亲所能抵御的,安德烈瞒着我将她送到了霍格沃兹,我想办法让你们当时校医获得了一些财产,那名脸上满是魔咒伤疤的女婴也成为了你在任教后的第一届学生,我不会亏待任何一名忠诚的追随者。”
“乔伊小姐?”
“看样子你还算关心自己的学生,哈?”格林德沃挑了挑眉毛,继续说道,“我们撤出了那片山脉,在反复研究了留在安德烈脸上的伤疤后,我们最终征服了那些逸散出的诅咒,在群山中的一片洼地建立了城市,甚至利用诅咒作为纽蒙加德的屏障,这道屏障自它建立起便一直牢不可摧,几十年来只被一只鸟真正突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