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花了两钱银子,招来两个伙计,轻手轻脚地把徐茂行扶进了屋里,全程都没耽误人睡觉。
等徐茂行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热水早已准备好,等他泡去了浑身的疲乏,新鲜的饭菜也正好做了出来。
看着满桌热腾腾的菜品,徐茂行感动得都要哭了。
——九天,整整九天了,他终于吃上了一顿正常的饭菜!
“哎哟二爷,您这是怎么了?”见眼眶泛红,在一旁伺候的福伯吓了一跳,心疼道,“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口味?
您想吃什么尽管说,老奴再叫他们去做。至于这一桌您也放心,我会请伙计帮忙分给外面的乞丐的。”
徐茂行连连摇头,“不,不,这就很好,比我在贡院里吃得好多了。福伯呀,你是不知道,那号房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呀!”
听了这话,福伯松了口气,笑呵呵地说:“考试都这样,当年老爷也是这样过来的。好歹二爷忍过来了不是?来,老奴给您盛碗汤,先开开胃。”
“那就先来一碗吧。”
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未免控制不住吃多了积食,还是先喝一碗汤占占地方吧。
福伯盛了一碗清鲜的蔬菜汤递给他,既开胃又不过分鲜美,以免后续入口的食物显得索然无味。
一连在客栈里休息了三天,他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
可当他重新出门找朋友时,往日和他要好的那些朋友,却都没心思再继续从前的社交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七天之后该放榜了,几乎所有人都处于紧张期待的情绪中。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他们都得等到看了榜单,悬着的那颗心要么落地要么死了,才能结束这种磨人的煎熬。
在这种氛围里,徐茂行的悠闲就是个明晃晃的异类。
有人不解地问:“你就一点不紧张?”
“不紧张呀。”徐茂行十分光棍地摊了摊手,“来之前我就知道自己考不上,这回主要是长见识的。能结识诸位兄台,于我而言已是莫大的荣幸,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这话半是自嘲半是恭维,倒是稍稍缓解了旁人的焦虑。
少顷,有位姓朱的书生笑道:“若论心胸开阔,我不如徐兄。但被徐兄这么一点,我也看开了。
——反正都已经考完了,是成是败也都没有更改的机会了,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大不了三年之后再考嘛!”
徐茂行哈哈笑道:“朱兄豁达,也正说中我心里的想法。我观诸位都是有才之人,个个才华都在我之上。我都不紧张,大家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两人一唱一和,把积压在众人心头的石头一点一点撬开了,气氛也慢慢热络了起来。
朱生趁机宣布要请客,让伙
()计搬上了几坛好酒,又叫了一些时令的下酒菜,众人乘着酒兴行起酒令来。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七天,终于到了放榜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