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这种后果,圣人也不是不后悔。可当他想要收拾局面时,才发现局势已经不好控制了。
他只好先牺牲了一个徐甘,并借此先行打击安王的势力,想着先把平衡打破了再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安王趁机退了出来,仿佛一心要做个好儿子。
以安王为首的是一大股势力,他这一退,虽然在短时间内让朝局更乱,却也给了圣人插手整顿的机会。
也正是因此,他虽然利用了属于安王的徐甘,却没有斩尽杀绝。在判了全家流放的同时,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安王把徐甘的小儿子捞了出来。
三足鼎立是最稳固的,当安王做出彻底退出的姿态之后,宁王一派和誉王一派都成了对方唯一的眼中钉。
他们一边抢夺安王从前的势力,一边相互针对。却没有注意到,圣人的大手搅和其间,把他们以前的从容不迫彻底搅乱,并且时不时就会出状况,人心再也难齐。
安王趁机收缩了势力,看似被打散了,其实并没有损失多少。
反倒是宁王和誉王,骤然膨胀的势力就像充满气的气球,只需要一根足够尖锐的针轻轻一刺,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这两位自然也发现了,可意识到是一回事,能重新稳住局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他们能像安王一般,果断断臂求生,还能焕发新的生机。
只可惜,那时候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势力,已经太过臃肿庞大,没有合适的契机,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稳坐钓鱼台的圣人,当然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他这个时候把安王推入局中,就是表明了不怕朝局再次混乱,也存着考验安王的心思。
在科举入仕成为主流的年代,能考中科举的本就是人尖子,能在朝堂中杀出一席之地,更是尖子中的尖子。
这样一群人里,从来都不缺少聪明人。
只不过,安王从前退得太彻底,至少在表面上退得足够彻底。不管是宁王党还是誉王党,乃至安王自己的人,都只猜到了圣人的第一重意思,万万没想到圣人竟然还存着考量安王,看他是否有资格成为储君的心思。
安王自己倒是猜出了一些,但他和圣人接触最多,最清楚圣人的身子骨还算硬了,还没到他上蹿下跳的时候。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稳。
只要他能稳住,在朝中稳步发展势力,一切都跟着圣人的脚步走,想要的终究能得到。
至于宁王和誉王,在圣人有意无意打
()压他们的情况,安王只需要看准时机落井下石,在于关键时刻替他们求求情,让圣人知道自己日后会善待兄弟即可。
至于再多的,根本不用他操心。
得知安王成了监考官,徐茂行自然替他高兴。
可黛玉却提醒他:“郭先生是安王的门客,如今安王成了监考,按照惯例,郭先生得避嫌。”
也就是说,这一科,郭先生考不成了。
徐茂兴笑容一滞,懊恼道:“忘了还有这一头了。”
他赶紧让人收拾了东西,急急忙忙去了郭先生的宅子,却见郭先生正在廊下观书,神情平静而悠闲,没有半点焦虑之色。
“先生,您就不着急吗?”他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