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依在一片朦胧中悠悠转醒,只觉周身绵软无力,脑袋更是像被重锤敲打过一般,钝痛阵阵。
她费力地撑开眼皮,入目是洞顶那怪石嶙峋的模样,一时恍惚,才想起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挣扎着起身,每动一下,身体便似被重燃的火焰,灼烧得剧痛难忍。
她咬着牙,硬是靠着洞壁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石棺仍静静躺在那儿,只是没了先前那邪祟的符文光芒,棺身的腐朽仿若诉说着被封印多年的沧桑,而地上黑袍人的法器残片,零零散散,透着劫后余生的凌乱。
“我还活着,真好……”李依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强撑着站起身,拖着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往洞窟外挪。
每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却艰难的声响。
行至暗河边,河水已清澈见底,往昔那腐臭与阴森之感荡然无存,水中偶有小鱼游过,鳞片闪烁微光,似在庆贺这重归安宁。
李依望着河水,忆起此前水中恶鬼纠缠,心有余悸,却也感慨万千。
她俯身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冰凉触感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些许,正欲过河,却发现岸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艘破旧小船,船身满是斑驳划痕,似在岁月中历经无数风雨,可在此时,却宛如救命稻草。
李依费力爬上船,船身晃悠几下,稳住后,她寻了根木棍当桨,缓缓向对岸划去。
行至河心,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李依打个寒颤,警觉抬眸,只见空中飘来一团迷雾,迷雾中隐隐有个身影,待雾气稍散,竟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素袍,面容清癯,眼神透着祥和却又藏着无尽故事。
“姑娘,莫怕。”老者声音温和,在空中飘飘悠悠传来,“我乃一老修士罢了,多年来困于邪祟阴霾,幸得姑娘大义,舍生除害,才得以解脱。”
李依闻言,紧绷的心弦稍松,却疑惑问道:“你被困在这多年,那他们为什么没发现你?”
老者长叹一声,缓缓道来:“我是上古巫族后裔,为了守护邪蛊之地看住此地的封印,岁月悠悠,封印松动,那黑袍人便是妄图利用邪力,操控山林生灵,为其所用,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姑娘身怀正气,又武艺高强,才破了这局。”
说着,老者抬手一挥,一道柔和光芒没入李依体内,“我且助姑娘恢复身体,权当谢礼。”
李依只觉体内暖流涌动,断裂经脉处疼痛渐缓,忙起身道谢。
待船靠岸,老者身影已渐渐隐去,只留一句“姑娘往后珍重”回荡空中。李依上岸后,顺着记忆寻路,沿途花草似都焕发生机,不再如来时那般死寂。
待走出洞窟,日光倾洒,暖融融照在身上,李依眯眼望去,山林中炊烟袅袅,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家乡模样。乡亲们听闻动静,纷纷赶来,见李依归来,虽满身狼狈,却平安无事,皆围拢上来,嘘寒问暖。
“姑娘啊,我们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啦!那邪祟到底有没有除掉呀?”先前送行的那位老伯伯满脸焦急地迎上来问道。他额头上的皱纹因为担忧而显得更深了些,浑浊的双眼中透露出急切和关切之情。
李依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述起在洞窟中的那段惊险经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透着一丝疲惫。随着她的叙述,周围的人们都不禁屏住了呼吸,仿佛也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当时的紧张氛围。当听到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时,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而当得知最终成功铲除邪祟时,大家又纷纷对李依投去钦佩的目光。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依受到了乡亲们无微不至的照料。他们送来各种滋补的食物和草药,让她能够安心调养身体。
李依身体日益恢复如初。趁着这段时间,她还将洞窟中的所见所闻以及如何战胜邪祟的详细经过一一记录下来,并传给了村里的年轻后辈们。她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千万不要忘记守护这片山林,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类似的危险再次降临。
而那个曾经充满邪气的洞窟,经过这场激烈的战斗之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成为了山林之中一处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方。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李依和黄斩向村庄道别后,踏上了新的征程。村庄的人们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作为送别礼物。两人坐上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缓缓前行。马蹄声有节奏地响起,哒哒哒地敲打着铺满碎石的路面,不时扬起一些细小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