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尉带人将她的车围了起来,查问了一遍,又走回车门口秉道:“回殿下,只一个车前的执事人被杀了,边上跟着的人都没事。”
“知道了,你先送我回府。”
中尉领命叫人将那被杀的执事人抬了下去,然后亲自坐上车前,将车赶到了随园,同时另外派了人快马去报与姜严著知道。
这边送信的人刚到,正好姜严著也才从提象门出来,听说了此事,立刻上马往出事地点赶来。
此刻有中尉留的十个人,在这里看守那执事人的尸体,其余人都跟着护送姬燃回随园了。
姜严著下马在这边地上细细看了一回,身边两个士兵给她打着灯笼,她看完地上的车辙印子和血迹,又细看了看那执事人的伤口。
利器割喉,一刀毙命,是个熟手。
她在这边看完,又问了问情况,但这队人赶到的时候,行凶之人已经逃走了,他们并没人瞧见身影。
姜严著想了一会儿,翻身上马,让他们把路两侧先拦起来,尸体仍旧原样留在这里,随后便策马往随园赶来。
姬燃知道她一定会来,所以先遣姜云璎带姬承回后院睡觉了,自己坐在前院花厅里,静静等着姜严著。
果然很快听到执事人来报,说她到门口了,不一时便见她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受伤没有?可见到那人的脸不曾?”
姬燃抬手让她先坐,等人上完茶退下去后,才说道:“那人没进车来,我也没瞧见脸,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说完又将当时的情况细细给她说了一遍,姜严著听完思忖半晌,“杀弟弑父,罪孽深重。”这话好像是说给旁人听的。
她想到今日因是宫宴,姬燃回来路上两侧除了自己府上执事人外,还有几个宫人跟在后面,是凰平帝派来与姬燃随行侍奉的。
遂问道:“那几个宫人回去了吗?”
姬燃点点头:“不能强留她们下来,我已叫她们回去了,吩咐了若陛下问及今日的事,照实说不必隐瞒。”
姜严著也赞成她的做法,这事不好隐瞒,而且也瞒不住,若吩咐不让说,倒显得自己心虚似的。
今晚的事,若说要细查,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是谁指使的,姜严著冷冷说道:“看来是见陛下最近精神不佳,妘萧氏坐不住了。”
姬燃喝了一口茶:“此招真是狠毒,没头没尾的给我泼了盆脏水,又是在禁军大阅当日宫宴结束后,在神策军眼皮底下当街行刺,这不是打你的脸?”
姜严著也是想到了这里,阴沉着脸:“他们倒是很会挑选时机。”
现在禁军还在外面看守现场,明日天一亮,各衙门就都会知晓此事,她们必须尽快想好对策,两个人从花厅里走了出来,转过回廊,到姬燃后院的书房里商量了一宿。
至天明时分,姜严著从随园出来,骑马回到鹿园,从梅香院后巷的小角门进去,梳洗罢换了身朝服,随后又出门来,骑了马往上阳宫走去。
这天并非朝会日,此时提象门外静悄悄的,有宫人见她来了,走过来接了她的请旨奏疏,说道:“昨儿陛下歇得晚,上午必然是不能召见的,大帅下午再来吧,省得在此苦等。”
姜严著拱了拱手:“多谢姑姑关照,那我申时再来。”
说完她又上马,往昨夜出事的那段路来,此刻仍有神策军的人守在那里,大理寺也已来人,正在勘查现场,昨晚那禁军中尉也在这里,见姜严著来了,忙走上前来,她看着大理寺那几个人在尸体边忙活,问道:“可查出什么没有?”
“从现场痕迹看,凶犯是一个人,没有同伙,凶器应该是一把短剑,手法利落,是个高手。”
姜严著低头想了想,据昨日姬燃的回忆,此人声音听上去是个中年男人,当时站在车子两侧的执事人又说,此人身着夜行服,是从路侧面忽然冲上来的,后来又很快消失,连身高都看不太清,几个人的说法也不尽相同。
这时一旁有个大理寺少卿走上来给她行了个礼,说道:“大帅,我们这边已记录完毕,稍后先把尸体抬到我们衙门里去,再做进一步详查。”
她点点头:“嗯,那就抬走吧,我找人把这里清理干净,以免影响民众通行。”
等她看着大理寺的人将尸体抬走后,又见道路清理完毕,拆了围挡,才上马往禁军指挥衙门里来。
要追查这个刺客的下落和身份,也不能一味靠大理寺,于是她一回来就召集了几个亲信,其中基本都是她当年在蜀军带上来的侦察兵,虽不指望能马上查出真相,但若能在下午面圣时多掌握点信息,总是好的。
但一直到她下午去上阳宫前,都还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只好沉住气,上马仍旧往提象门来听宣。
等了约有两刻钟,才有宫娥出来宣她觐见,凰平帝这日坐在长信殿书房内,正在看奏疏,见她来了,半晌才说:“平身吧。”
姜严著仍旧低着头:“臣来请罪,不敢起身。”
昨夜的事已有宫娥告诉了凰平帝,她起先听了很是愤怒,正欲召姜严著来问,不想她已主动递了折子上来,此刻见她低着头,怒气倒是减了几分:“抓到了刺客没有?”
“大理寺和禁军正在追查,暂时还没查到线索,臣接手禁军月余就出了这样大纰漏,实在无颜面圣,今日特来请辞,恳乞陛下另派将领接管禁军,叫臣专心追拿到刺客后,仍旧回燕东去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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