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谁刚刚说自己比他大一倍的:“别贫了,赶紧走吧!”
“等等,你就这么走着去?”难波拉住他。
阳关回过头看他,抽了抽嘴角:“不然呢?坐着骆驼慢慢走?这玩意儿打完了咱们还没到吧?”
“谁说骆驼就慢慢走了?上去试试?”
阳关犹豫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匹骆驼,土黄色的毛发,黝黑的眼睛,以及奇长无比的睫毛,阳关竟觉得这骆驼的面相颇为英武憨厚,却又夹杂着几分媚色。
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好奇,阳关轻轻一跃,跳到了驼鞍上坐好。难波轻轻一拽缰绳,拍了拍骆驼的脖子,那骆驼突然撒开四蹄往前跑了起来,扬起沙土无数。阳关“哇”地一声,结果吃了一口沙子,还没来得及吐,就觉得下面的骆驼飞快地往前一冲,阳关险些翻下骆驼摔了个倒栽葱。
阳关对骆驼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些西边来的驼队车前的那些骆驼,脖子上拴着驼铃,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悠悠地走着,没想到跑起来竟然这么快!看这速度,赶到平明城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用!
不过阳关仅仅欣喜了片刻,很快,他就在骆驼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而且难波这匹骆驼似乎是最高大的一匹,耐力好的不行,带着阳关一路连蹦带跑的居然都不带停的。阳关学会骑马都勉强,别说骑骆驼了,根本控制不住这大家伙,到最后只能抱着骆驼的脖子,起码不让自己掉下来。
于是脱了缰的骆驼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撒了欢儿地往前冲,甚至到了平明城前都没有停下来,径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玉壶带着她的叔父,护着受了伤的燕禹歌,率着一众轻骑兵绕到了平明城的西门,那里敌军较少,且有大量的奇崛山石,玉壶简单排兵布阵了一下,一群人包抄到西城门伏守的敌军身后,悄无声息地将其灭了个干净。
众人处理好尸体,玉壶把那些士兵都在犄角旮旯里面塞好,让他们没事儿躲着别出来,还让库卢弼曦简单给燕禹歌治了治伤。库卢弼曦表示没问题,简单的皮肉伤而已,很快就能好。
紧接着,玉壶略收拾了一点东西,执意潜进平明城中探查情况。在场士兵中唯一能做决定的燕禹歌被木块伤到了,一下子说不出话阻止玉壶,库卢弼曦表示自己跟这侄女还不熟不好开口,于是竟然一下子没人拦她。
结果玉壶刚刚走下一座土坡,就跟一头骆驼狭路相逢。
玉壶也不是没反应过来,但她常年混迹中原,估计也是根本没见过这骆驼狂奔的景象,外加骆驼体形巨大,不比马,玉壶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被狠狠蹭了一下。
得亏玉壶下盘稳,身形一晃,好歹算站稳了,然而没提防骆驼上还有一个人,就听一声“哇啊啊啊啊啊”,那人直接从骆驼身上飞了出去,好巧不巧把玉壶给撞了个正着!
“卧槽……痛死了……不对,对不起,您没事……吧……”阳关脸上的面具在路上就已经飞了,这下脸对脸头对头一记猛撞,估摸着脑门已经肿了。
头晕目眩间阳关还不忘看向也捂着脑壳坐起来的玉壶。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阳关道歉的话在唇边戛然而止,竟然整个人直接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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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打响,最终战役!
阳关是曾经在陆朝风的秘密收藏室见到过玉壶的画像的,那张画像上的玉壶,集美貌、锐气、高贵于一体,兼之又跟他长得像极,所以很难让他不承认这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阳关从小没有母亲的缘故,他对画像上的那个“玉壶”并没有什么一见如故的感觉。而且这是画像,画面所表现出来的内容跟绘画者的心性是息息相关的,所以阳关怎么看画像上玉壶的神情,都能看出那一股子独属于陆朝风的见鬼的傲慢来。
倒不是他不喜欢骄傲的女子,只是他总觉得,能生出他和陆霁这两个人的女子,应该会是一个更有趣的人。
但现在阳关看到那个在他不远处呲牙裂嘴揉脑门,跟他的长相有七八分相像——虽然他爹总说他和他娘长的一模一样,但是阳关完全不觉得——的玉壶,突然一颗心就放下来了。
她,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
阳关再一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玉壶的身材看起来比她还娇小一些,但是手长脚长,宽肩窄臀,一看就是练家子,长相虽然确实跟他很像,但是能很明显地看出女性的特征,非要阳关形容的话——脸部线条柔和,眼角微微下挂,没有他那么锋利,眼瞳清亮,鼻子小巧,嘴唇丰满且嘴角微微上翘,还是跟自己长的很不一样的,阳关想。
不过,自己现在应该也不长这样了吧……
虽然面具在骆驼背上被甩丢了,但阳关身上的兜帽斗篷还在。趁着抹了一把脸的功夫,阳关飞快把斗篷戴好,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阳关并没有见过重度烧伤的人,但是他曾经被烧伤过,那一块的皮肤哪怕过了好几年,还都是凹凸不平,哪怕在损伤愈合后瘢痕仍然继续增生,突出于皮肤表面,呈紫红色,质地硬韧,怎么去都去不掉,泛着丑陋的光泽,有时还会有灼痛感,时不时地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