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部分,才是炼『药』中的重头大戏,她的精力,她要全部放在监察『药』汁和添加『药』草上,控制炉火的事,只能交给紫极掌管,经过配合实验,紫极对于火的掌控,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她放心。
“放心,绝对不会有半丝差错。”紫极扬手,指间的一缕火焰,如玩皮的孩子欢快的跳跃着,蹿进了炉底内部,与相思控制着炽白混沌火融为一体。
紫极一掌握住主权,相思立即收回分神控制火焰的精神意识力,集中到了『药』炉鼎中的『药』汁中
桌面上的『药』瓶,只余下最后一小堆,鼎炉内的『药』汁,黑、白、蓝、绿、青、黄、紫各『色』混成了一体,化为了带点稠密的『药』『液』。
夜,越来越深,当至子夜时分时,鼎炉的『药』『液』,终于浓缩到了至鼎的五分三之深处,翻滚时,泛起了丝丝相联的细线。
时候到了。
相思眼中亮光一闪,小桌面上的盒子,“嗖”的蹿到炉顶上空,盒盖一开,七丛如才从地面拔出,细叶青绿欲滴水般的不死草缓缓降落。
在近『药』『液』三尺高时,五指轻动,道道指风,将不死草剪截,每截不足半寸长,均匀的洒落在鼎炉内。
不死草才刚落下,最大的一只玉盒横空而至,水中月的一支碧绿的蓬,一截绿茎、一节带须的藕块,降到了距『药』『液』五尺高的地方,沁人的气味,掩盖了一切『药』味,周围的空气,刹那间便变得明净、清香。
水……水中月?
『药』痴脑子“嗡”的一响,差点惊呼出声,及时的一伸手,自己捂住了嘴巴,但呼吸却不受控制的急促了起来。
乌云雅、木兰笑生、云长天,突的举袖子擦了擦了眼,然后,三人遥遥的对望,各自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年初睁了双眼,半晌没有任何表情。
相思眼不动,眸不斜,眉不弯,玉指轻动间,指风挥洒,水中月的茎、蓬、藕化为手指大小的块状,纷纷掉落鼎中,眨眼便被翻流滚着的『药』『液』吞噬,不足半个呼吸间,『药』汁的翻滚速度,缓缓的减慢,形成了规律的起伏。
桌上的瓶子,再次离桌飞空,一只接一只的落到炉上,绕成了个圆形,瓶盖离身,瓶口在同一刻倾倒,十几道蓝『色』的细线,如春天的绵绵雨线,带着一点爆烈辣味的紫云英草和火芝,跟百种『药』草混合的『药』汁注入『药』『液』中。
“哧”,紫云英草的汁融入的瞬间,『药』炉中冒出了一片白烟,『药』『液』突的剧烈的翻滚起来,中心的蕊突起一尺来高,似海水的浪花抖动,而且,一点一点的在升高。
倒炉!
远远关注着的『药』痴、乌云雅、云开长、木兰笑生、年初,脑子里同时冒出两个字,“咚”的一下,四人的的心一跳就跳到了嗓眼上,八只眼,死死的睁着,一眨不眨的盯着炉子。
『药』『液』往『药』炉口腾升,然后越过炉边,如煮沸的水溢出鼎口,便称为倒炉,一旦倒炉,整个炉『药』汁,将一点不留的全部溢出,化为乌有。
“噗嗵”,相思的心狠狠的一跳,仿佛在心里打了个滚,直直的撞上了胸腔,“突”的一下,脸上、额上就渗满了蚕大的汗珠,空中的瓶子跟着“唰”的抖动了一下,蓝『色』『药』汁全部倒了鼎内。
天啊地啊,『药』剂师的创世祖,您老行行好,千万要保佑,千千万万保佑不要出现倒炉的情况,千千万万不要废了这一炉『药』。
相思的双目,瞬间红丝遍布,心中一遍一遍的开始祈祷。
她浪费不起,不仅是水中月,就那基本的奠基之『药』草,她也浪费不起,那是她手中集结的所有『药』草总量的四分之三,仅其中的珍贵『药』草,数目就庞大令人不敢想的地步。
“咕咕”,急促的『药』『液』翻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听在人耳中,却如炸雷般,那一点点升起的『药』汁之浪花,惊的人心发颤。
“滴嗒”,一滴汗落在椅子上,溅出了另一声轻响。
不动功,便成仁。
双目一闭,爆然睁开,一抬手,相思咬着牙抖出一方黑『色』的犀牛皮,罩向了『药』炉,那薄如蝉翼的犀牛皮一落入到烧得通红的『药』炉内,瞬间向突起的『药』『液』扑去,牢牢的束在了距炉顶半尺的地方,网住『药』『液』浪花。
“呼”一朵绿『色』的叶子,自小桌子上的玉盒内飞入,闪电般落到了『药』炉内的犀牛皮上,碧绿『色』瞬间化为绿汁,在一层薄翼上来回滚动。
一只碧绿的小瓶,自相思手中飞入,瓶身一倒,一道冰凉的清水“嘶”的落入黑『色』一层之上。
碧绿小瓶刚隐去,一只银『色』小瓶再现,“哗”,一丝透明的『药』汗,滴入鼎炉之内,与水中月的叶子汁和水中月出生地的清水混合成一体,淡淡清香中,又是一撮细末飘入了犀牛皮的『液』体中。
汗如雨而下,相思的脸,一片苍白。
成与败,在此一举。
紧紧的抿着唇,在深深的做了个深呼吸后,抬腕,一道指风,轻轻的点上了那蝉翼的一层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