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到坡下,她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余思危一惊,一个健步飞快冲下,抓住南樯的胳膊将她朝自己拉过去。他反应极快,电光火石间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扣住路边的树干,借助树根的抓力,最终两个人只是晃了几晃就站定立稳,免去了滚下山的狼狈。
南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余思危牢牢箍在怀里,她的脸正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那里仿佛铜墙铁壁,是她曾经最依恋的港湾,相伴多年的气味源源不断的涌进自己的每一个毛孔,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从柔软温暖,再到彻骨的冰寒。
等她回过神来,双手已经将余思危狠狠的推开了去。
余思危被她这冷不防一推,后背连同胳膊直接撞向身后的树干,忍不住一声闷哼。
南樯看着对面人咬紧下唇的痛苦模样,心头又是生气又是高兴——高兴是因为他受到了惩罚,生气是气自己怎么没推得再狠些,最好让这个混蛋滚到山崖去摔成残废。
余思危捂着胳膊等了半天,不见南樯脸上有半分主动关心感激,不得不重新挺直了腰杆。
“你没事吧?”他略显犹豫的开口。
“挺好的,谢谢关心。”南樯瞟了他一眼,“余先生呢?你还好吧?”
这句问话明显不怎么有诚意,所以余思危笑了笑没有作答。
“南小姐,为什么要来参加登山活动?”他看着南樯,换了个话题,“你不是心脏不好吗?”
南樯被他问的一怔。
一路走来她确实有些心慌气闷,自己为了争口气费劲心思往上爬,却差点忘记了牛芬芳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事实。
“美术馆邀请的,他们指名院长办公室做代表。”
她垂下白净纤细的脖子,似乎轻轻一拧就会折断。
“他们指名,杜立远就直接放人了?”余思危眉宇间染上一丝寒意,“他不知道你心脏不好?还是他已经不管你死活了?”
“院长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南樯抬头瞪了余思危一眼,目光不太友善,这个人怎么老是提杜立远?
“咿,余先生怎么知道我心脏不好?”她忽然反应过来,满是怀疑的瞪着眼前人,“你又找人调查我了?”
余思危看着眼前姑娘幼兽呲牙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吐了出来。
“算了,不说这个。”他朝山上面望过去,目光悠远,“你看那边山上,开花了。”
南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山谷对面的峭壁上有十几株迎春正在怒放,金黄色的身影在阴冷山间里显得格外俏丽。迎春这种普通植物,单看并不起眼,但开花的时候连绵一片,倒颇有些喧闹畅快之意。
“漂亮吧?”余思危轻声说了一句,“迎春花开,冬去春来。”他回头看了南樯一眼。”
“没觉得啊。“南樯避开他的目光,头也不回的朝石阶上方走去。
”气象学上的入春标准是平均气温连续5天大于等于10摄氏度,我出发前看过天气预报,后面几天的平均气温都低于这个标准。这说明——”她顿了顿,“冬天没有过去,春天也还没有来。”
余思危被她这番话说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