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刃讶异过后却是笑了,他紧绷的脊背一松,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浊气,“唉,这些日子可憋死我了。”
余芜旸拳头一紧,特想揍廷刃一拳。
廷刃或许也知道自己欠揍,但他一副躺平任打的模样让余芜旸更憋屈。
“你知道吗?老师的头发是染黑的。”廷刃仰头,似是忆起什么,眼眶有些红,“那天晚上他来见我,摘下乌纱帽,露出满头白丝,跪在我面前求我,如果你是我,你拒绝的了吗?”
他们比谁都知道老师有多骄傲,在几十年前,当时还是太子的余盛绝和三王爷争夺皇位,理正承作为太子党的人被三王爷以莫须有的罪名污蔑关进地牢,被折磨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肉,骨头都不知断了多少根,可即使如此,他依旧不认罪。
被救出来的隔天,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踉跄着走到太上皇面前,只为说一句,“臣,无罪!”
余芜旸红了眼。
死寂过后,承隽尹打破沉默。
“你们聊,我能先走了不?”
余芜旸和廷刃齐刷刷看向他,异口同声,“不能!”
好好的气氛,硬是让承隽尹这一句话给破坏了。
承隽尹:“……”他想棠哥儿了。
竹子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包间里,棠哥儿和景荨芸面对点坐着喝茶。
景荨芸叹道,“哥,我怀疑弃美和水背着我私定终身了。”
站在一旁的弃美,“……我听得见。”
景荨芸扭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就是要让你听见。”
弃美沉默片刻后,问:“那你同意吗?”
景荨芸咻的一下回过头瞪着弃美,“你好歹先问我接不接受啊!”
弃美面无表情的问:“那你接受吗?”
景荨芸的气焰一下子消了,“接受啊。”
哪里能不接受。
就是心里有些失落。
她一拍桌子,“这种话由你来说合适吗!”
弃美道,“他去请示王爷了。”
在她问景荨芸同意的时候,水就走了。
景荨芸:“……”
棠哥儿嘴唇轻勾,“放心,弃美就算跟水在一起了,也还是你的朋友。”
“是丫鬟。”弃美纠正。
景荨芸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问:“熙哥儿呢,最近怎么没见着他?”
棠哥儿嘴角的笑意更深,“他也不小了,该考虑终生大事了。”
景荨芸啊了一声,好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谁啊!”
棠哥儿没说,余光瞥见出现在楼下的人,他神色微变,“走吧,去楼下坐坐。”
守了这么多回,总算让他守到一回了。
景荨芸茫然的跟着棠哥儿走出去,下楼时,一个面容冷艳却依旧挡不住岁月侵蚀的夫人跟他们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