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哥儿垂眸,轻轻的靠在承隽尹身上,“我听姆父说过,他父母都是好人,但好人却不长命。”
承隽尹轻抚棠哥儿的后背,无声安慰。
午后,郝多愉暗访。
承隽尹侧身让郝多愉进来,郝多愉摘下帽子,神色憔悴,“今早有人袭击了花轿,他们抢走了景美幸身上的所有财物,屋渐发怒,命我们挨家挨户的搜人。”
他一顿,声音发紧,“我带着人在城西搜人,荨愉带着人在城东搜人。”
承隽尹听到这,心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多愉食肆在城东。
“他们抓人抓到多愉食肆,小二让他们不要破坏店里的东西,却被他们失手杀了。”
郝多愉声音哽咽,“承兄,小二跟了我整整十年了!我本想着过些年给他寻门亲事,可他死了,他就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死了。”
话落,郝多愉一个铁血男儿,竟已红了眼眶。
承隽尹只问:“郝兄你想如何?”
“我想让屋渐家破人亡。”郝多愉眼神狠戾,“承兄可敢?”
承隽尹轻笑道,“有何不敢?”
郝多愉紧绷的身体一松。
他今日来此,便是彻底豁出去了。
承隽尹转身往里走,“郝兄随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郝多愉抬步跟上,当看到满仓的粮食时,他震惊的瞳孔都变大了。
承隽尹解释说:“在发现屋与垄断了县里的粮食后,我便让人去芩州收购了这些粮食回来。”
他直言说:“明日,我便开仓卖粮。”
郝多愉心口狂跳,“承兄,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屋渐现在就指望着卖粮挣钱让他升官发财。
若是承隽尹卖粮,便是断了屋渐的财路,相当于彻底和屋渐对上。
承隽尹道:“自然。”
郝多愉按耐下心底的激动,“屋渐之所以敢如此猖狂,是因他背后有人。”
他一顿,“他背后的人,是当朝宰相,向绝。”
承隽尹早知道这事,他并不讶异,可郝多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再淡定。
“屋渐是我的姊夫,但我姐不在屋府,在向府。”
郝多愉闭了闭眼,咬牙道:“屋渐为了巴结向绝,将我姐送给了向绝当小妾!他对外人都说我姐是他妹妹,但屋家只有两个儿子,哪里来的女儿?他将我和多诺控制在手里,就是为了逼我姐给他卖命。”
承隽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前世,在屋渐被向绝牵连时他才知道屋渐和向绝的关系,可他从没想过这关系也可能只是对外的说辞。
他突然意识到,前世的他一直守在棠哥儿身边,所知道的都太过片面,所以为的真相或许也只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郝多愉直勾勾的盯着承隽尹,“承兄,屋渐已经借着我姐搭上向绝这条船,若你真的光明正大跟屋渐作对,那便是在挑衅向绝,你可考虑好了?”
“郝兄,我既敢应你,就代表我有一定的把握。”承隽尹眸色一暖,“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棠哥儿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