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哥儿比主夫好忽悠。
“大人今晚睡在县衙,特意命我回来说声。”狗困交代说:“你让主夫宽心。”
黑暗中,熙哥儿瞧不清楚狗困的神情,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以前县衙里也忙,大人不也日日准点回来。
狗困见熙哥儿不吭声,心里咯噔一声,又埋怨道,“哎呀,大人上任后第一次接触到的杀人案便如此棘手,他可头疼了。”
熙哥儿闻言,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
也对,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行,我知道了。”
他应了声,狗困紧绷的脊背一松,忙道,“成,那我也回县衙了。”
棠哥儿听到熙哥儿的传话,眉头便是一锁。
夫君那边定是出了什么麻烦!
他拿上披风,边往外走边道,“备马车。”
熙哥儿无奈,只好拿起汤婆子跟上。
去县衙的路上,棠哥儿的心跳的很快,他捂着胸口,频频往外看。
车刚停下,他等不及熙哥儿扶他,自己撑着手便跳下车往县衙里赶。
直宿的衙役见到他,十分意外,“县令夫郎,您怎么来了?”
棠哥儿问他,“夫君呢?”
衙役一怔,“大人不在县衙啊。”
棠哥儿心口一沉,“那他在哪?”
衙役应说:“天亮时大人便去煤矿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棠哥儿闻言,抬步就往外走去,速度越来越快。
熙哥儿也知道坏事了,迁怒的瞪了衙役一眼便急匆匆的追上棠哥儿。
大人有事瞒着棠哥儿,定是不想让棠哥儿忧心。
棠哥儿坐上马车,马车跑的飞快,棠哥儿一靠近煤矿,心口便莫名发堵。
煤矿近在眼前时,棠哥儿忽而掀开帘子,喊道,“停车!”
马夫勒停了马车,熙哥儿不解,“主夫?”
棠哥儿的手死死抓着帘子,半晌,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熙哥儿,你去问问什么情况?不要惊动旁人,更别让夫君知道。”
夫君如此费尽心思瞒着他,定是有原因的。
熙哥儿怔了下,神色一正,“这就去。”
他掀开帘子跳下马车,踩着厚重的积雪往煤炭走去。
直到熙哥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棠哥儿还坐在马车里,依旧保持着掀开帘子往外看的动作。
他直勾勾的盯着煤矿的方向,一动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棠哥儿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没有任何知觉时,熙哥儿踏着雪一步步走来了。
“主夫……”熙哥儿紧抿着唇,强忍着不哭,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矿塌了,老爷被压在里面了。”
主夫好不容易才找到老爷他们啊,现在老爷出事了,主夫该多难受啊。
主夫这么好的人,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