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地方睡觉,呼噜打的震山响。
不过在太尉府中,仆从、家将、亲卫有数百人之多,这个瘸腿老常却是其中最为特别的一位,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他不但拿的月例银和赵总管是一样的多,而且,太尉大人陆平每月都会让人,给老常送上一坛好酒。
“常叔,我、、、、、、、我、、、、、、、我不知道你老人家躺在那里啊,这葫芦、、、、、、、、这酒、、、、、、我一会就去街上买坛好酒,向你老人家赔罪,行不?”
在充满压抑气息的寂静无声中,刚才象狮虎一样豪霸的昆利,此刻却温顺如猫,一脸惶恐,陆恒惊异的发现,所有的家将都是垂手而立,身子站的笔直,瞅着瘸腿老常,样子很是恭敬。
这种发自内心的恭敬,陆恒原以为,只有自己的父亲,太尉大人陆平才有资格享受,万万料不到,瘸腿老常也有同样的资格。
挂在葫芦裂口边缘处的最后一滴酒,映射着阳光的折影,渐渐变大,最后也极为缓慢的滴落在瘸腿老常的嘴中。
瘸腿老常发出一声既享受又痛惜的长叹:“这是过年时,圣上赐给太尉大人的御酒,大尉大人又赏赐给了我,这可是极品的火龙烧啊,你要是在街上能买到这样的好酒,我老常就跟你姓了!”
“哼”
也不见瘸腿老常是如何做势,手中的葫芦已无声的化为了碎片,只见他极为不舍的深深吸上一口,飘荡在空中的酒气,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当目光经过陆恒身上时,却微一停顿,然后转身而去。
这一瞬间的老常,有如神魔。
之所以他会对陆恒特别加以注意,是因为,随着他那如电芒掠空的目光,和如重锤击打心灵的怒哼,所有人都如遭到飓风吹袭一般,身子下意识的向后微微一仰,而唯有陆恒,丝毫不动的站在那里,乌亮的双眸看着自己,闪烁着的神情,竟然是不服气,和跃跃欲拭的挑衅。
一个八岁的顽童,在自己面前竟会站的这样稳,并有这样无畏无惧的眼神,而且在那眼神的深处,还有一丝更深层次的冷冽,这,多少都有些出乎意料。
伴随着一连串声响极大的咳嗽,老常的背影渐渐远去,虽然一瘸一拐,但陆恒却惊疑的发现,老常的双肩,使终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平稳。
在无比凝重的空气中,陆恒此刻问话的声音,便显得分外响亮:“你不说你很厉害么?怎么不拽了?看你,都怕成这样子了?真没出息!”
陆恒扬脸看着昆利,神情很是看不起。
“我是厉害,不过,我的厉害,那也要看跟谁比啊。”
昆利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萎缩是耻辱,他分辩道:“十万大军,只有千人才能当上斥候,不但要功夫好,还要善于潜踪匿迹,那可真是百里选一,而常叔是所有斥候中最好的,所以后来才被太尉大人特检,成为亲卫统领、、、、、、”
“当年南魏的第一虎将陈伦,率军突袭中军大帐,五十步杀死了十名偏将军,当时常叔只用一刀,一刀啊,便把那陈伦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三万大军在安昌校军时,常叔更是威震演武场,和现在的禁卫军总统领尉迟大人、张大帅手下的岐盛将军,同时被太祖爷亲封为军中霸者、、、、、、、”
“太尉大人在襄阳遇伏,二十多名亲卫都战死沙场,就是太尉大人也受了重伤,常叔一人背着太尉大人向大营撤退,千米的距离,杀敌近百,他的腿,便是在那时中了一弩弓,而从此变成瘸腿的,听说他的内伤也是那一战落下的、、、、、”
“不过,在襄阳一战之后,便很少再看到他老人家出手了。”
昆利一脸敬服的说道:“常叔杀人,就如杀鸡,我***再牛,跟他老人家相比,不是连个屁都算不上么!”
听了昆利的这番话,还有关于瘸腿老常,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经历,陆恒沉吟了片刻后,忽然说道:“那我还跟你学什么劲啊,我去跟常叔学多好。”
陆恒很为自己这个忽然冒出的绝妙想法,兴奋不已。
“哈哈,想拜老常为师的人多了,可是老常从来都不肯答应收徒弟。”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插入了进来,只见手拿摺扇,紫衣高冠的方仲行缓步行来,长身玉立,三缕清须随风飘扬。
正文 第六章 行骗
刚才的那一幕方仲行都已瞅见,对于老常这个当年和自己并称,军中文武双壁的故人,现在沦落到天天以醉度日,混生混死的遭遇,方仲行心中也常是恻恻,相比那些家将们,对于老常,方仲行知道更多的内幕。
“当年你大哥陆雄,便想拜老常为师呢,甚至太尉大人都开口帮助说情,却还是被老常拒绝了,你想拜老常为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也许你能够成功,我也希望你能够成功,如果老常肯收你为徒弟,不但对你很有好处,对老常而言,也许能够因为有一个徒弟,而振作起来呢。”
“所以,我决定帮你,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老常这人,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嗜酒如命,不过,他身体有病,不能多喝,每天最多只能喝一斤,所以太尉大人每月只赏赐一坛美酒给他,到不是太尉大人舍不得美酒,而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你如果提一坛好酒去、、、、、、、”
方仲行说到这里,顿了顿,其中的话意不言自明,他瞅着陆恒微笑着,想借此考一考陆恒的悟性,对于这名在周岁之时,就敢向太尉大人脸上吐唾沫,而且这些年来,行为放荡无拘,颇多怪异之处的小公子,方仲行总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向他这样的智者,对于任何不能把握的事情,都是一种挑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