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缘深缘浅……谁都没办法强求,不计较、别多想,人生才会快乐。
在楼梯转角处,她扯着喉咙对厨房方向大喊:“张嫂,我明天早上要吃蛋饼。”然后几个跨步,离开十八只眼睛的注视,把扰人心绪的唠叨声关在耳膜外头。
“阿梅,这丫头都是你给惯坏的。”童爸爸满肚子火没处宣泄。
“我不觉得她坏啊!她只是比较善良,对别人的遭遇比较感同身受。你有谁认为我说的不对吗?”她轻声询问,声音里没带半点恐吓,甚至从头到尾挂在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散去。
亲生的三个儿子不敢反驳母亲的话,一手带大的两个女娃儿也不敢不认同,更遑论那个做错事的老公和没啥地位的“老二”了!
“既然大家都觉得小郡没错,就快去帮她把钱缴一缴,让她身边有卡可以用,免得出门不方便。”说完,她带着微笑,优雅地走回房间,留下憋了满肚子气的家人。
“老爸,我看你还是早一点把她给嫁出去,免得我们家被她败光。”玺英一脸不满地说。
“我赞成,最好是嫁给瑀含没嫁成的那个钟楼怪人PARTII。”玺娃举双手同意。
“什么钟楼怪人PARTII?”童爸爸问。
于是玺娃把这几天校园内的“抢救押寨夫人大战”添油加醋、绘声绘影地说了一遍。
听众里有人满心佩服,有人怒气高张,也有人捧腹大笑,各种反应都有。
“这死丫头,从她一生下来,我就觉得不对,哪有女生会想学男生站着尿尿,一要她穿裙子就摔得鼻青脸肿。你们看她几时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过?从小她投球、买太空超人、打架……玩的全是男生玩意儿,我看不出她哪个地方像女生,简直是怪胎一个,早知道,那时一落地就把她活活掐死算了!”
童爸爸连声埋怨引起二娘林芳不满。
“那还不恶心,你们没看她在学校搂着那些小女生,左一声美眉、右一句小美人,看了才会让人想把肠胃里的东西全翻出来。”玺娃吐吐舌头,一身寒毛全然竖立。
“那是你姐姐,你这样讲她对吗?”林芳翻眼瞪向小女儿,接着转头看向丈夫。“就算她有什么不对,也都是你害的。”
“我又做错什么了?”童爸爸一脸无辜。
“布农族有个说法,说人的身体躯壳来自母亲,教人为善为恶的精灵坐在人的双肩上,而这两个精灵来自男人的睪丸,所以她的坏全是你的X丸作怪。”林芳一说完很不爽的走回房间。
嫌她生下怪胎?也不看看是谁的遗传差!
林芳一离开,憋忍了半天的笑立刻从牙缝中迸开,一声、两声、三声……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父亲的……童爸爸怎忍受得了这种“胯下之辱”,一一回瞪了众儿女,冷冷地抛下一句:“别幸灾乐祸,你们全来自‘那里!”然后,摸摸鼻子跟着走回二楼房间,照惯例在陈梅、林芳房前投过钱币后,决定走入哪一扇门。
这回的讨论不了了之,但是把童玺郡赶快嫁出去的想法,在每个人脑海里生根发芽……**
约定的时间一到,童玺郡、江瑀含和一票“为善不欲人知”的千金大小姐,站在门口,等那群钟楼怪人的走狗出现。
然后,和电影画面一样,四个戴墨镜、穿黑西裤白衬衫的男人下车。
“道具不齐全,这批痞子不够专业。”童玺郡叨念了声。
“你在说什么?”小林回声问。
“我说你们没穿黑披风、装备不整齐,没有身为黑社会人物的职业自觉。”童玺郡嗤哼一声。
看来鼻窦炎是属家族性遗传疾病,不仅玺廉染上,连她也逃不过。
“这种天气你要我们穿披风,有没有搞错?”小林大喊。
“对不起,我以为黑社会不怕流血,自然也就不怕流尿、流汗,反正从身体里面往外流的东西都不会害怕。”童玺郡笑咪咪地说,没见半分惊惧。
“是不怕,冷气多开几台、舒跑多喝几瓶就没事了,不过我们是体恤政府不爱盖核四,怕科学园区跳电,才简衣便裤。”
小林忘记自己的工作,跟着童玺郡东拉西扯,把顶上老板还等在大车内这回事忘得一乾二净。
“真爱国!如果每个黑道分子都像你们一梃,下回总统选举,我一定投票给你们‘苏拉帮。”
“多谢支持、铭谢赐票!”他把选前选后的话一次说完,难得过瘾嘛!
“好啦!借据拿来,钱拿去,我们银货两讫。”她潇洒地拍拍背袋。
“当然、当然!”小林从口袋抽出借据影印本交给玺郡。
把纸摊开一看,发现是借据影印本,童玺郡立刻把推出去的背袋挑回来。
“喂!你们有没有诚意啊!我们给的钞票可不是影印本,你居然拿这种东西来交代,你欺我年幼无知吗?”
“岂敢、岂敢,我只是先拿这张给您过目,若是您确定您准备的金额数目够,我马上把真迹给您。”他那卑躬屈膝、把奸笑尽藏肚中的太监演技,让小林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了。
“不就是二仟五佰万嘛!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小眼睛、小鼻子,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随意扫了一眼借据上的金额,然后小脸瞬地变色……那……那两个字是不是……美金?
这个“小坏坏”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像多年前一样无厘头,做事之前不多想清楚,等惹下一屁股祸,才四处找人帮忙收拾。他很怀疑,她怎能平平安安一路活到二十二岁?
煜棠从拿到数据那天开始,就想着再见面,她会是怎么个模样,没想到,没变、一点都没有变,她还是那个男性化丫头,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一毫女性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