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温淮阴与老张头正清算今日的茶资与说书所得。
“差点忘了问你,东平村那桩事,你得了几分功德?”老张头对着一枚铜币轻轻吹气,虽听不见任何声响,但每次清算时他总不自觉地重复这一动作。
温淮阴想着,或许这动作对老张头有着特别的意义。
“五十年的邪祟,功德自然不多。”温淮阴微微一笑,对此并不甚在意。
老张头提醒道:“野单毕竟不如功德池中的单子,少些也是常理,你需时刻警惕,切勿终日奔波劳碌,甚至不惜身陷险境,到头来却落得个年终排名的末座。”
温淮阴尴尬地笑了两声:“我知晓。”
两人谈话间,独孤澜似乎在整理锅中未售出的毛豆,实则目光频频投向白天小叫花蹲坐之处。
“阿宿,我们回家吧。”
独孤澜收拾了一番,原本杂乱的灶台变得更加凌乱,趁无人注意,他手一挥,灶台上的物品便凭空消失。
“来了。”
回到家中,两人身为神官,自然无需像凡人那样烹饪食物,食用五谷杂粮。
独孤澜坐于床榻之上,注视着温淮阴整理自己的华美衣裳。
温淮阴爱美,衣着总是要讲究美观。
见他在自己眼前来回穿梭,独孤澜终究按捺不住,问出了心中已久的疑问:“阿阴,我有一事想问你。”
温淮阴手中拿着华服的动作微微一顿,察觉到独孤澜语气中的严肃,也认真起来:“你问?”
“自古以来,修道之人皆有随身法器,虽非尽是先天至宝,却也不至于空手无凭。为何你身上仅有一枚铜钱?”独孤澜的问话中带着不解与探究。
温淮阴显然未料到他会提及此事,眼中闪过一丝波动:“曾经是有的。”
独孤澜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送人了。”温淮阴轻描淡写地回答,似乎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听到这个回答,独孤澜的脸色却变得凝重。
法器认主,一旦结下契约,便如同生命的一部分,怎能轻易转赠他人?
温淮阴的过往,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的法器又为何会离他而去?
“送谁了?”独孤澜追问。
温淮阴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我飞升前所在的道门,有个小师弟。”
独孤澜的眉头紧蹙:“为何要赠予他?”
““师门日渐衰微,师弟及冠之年,却无一件像样的法器,我便将我的法器赠与了他。”温淮阴说这话时,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但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
显然,他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于是他从箱子中取出一套新衣:“这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