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生死还操在郑思明手里,也不能说了不算,二鬼即使对付莫大荣,也得先为自己设想,权衡利弊之下,只有忍气吞声。
“文宗阁”里,郑思明先把卜星楼由书橱中放出。
卜星楼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二师叔,一切经过,小侄都大约知道,只有佩服二字。”
郑思明摇头道:“这不算什么,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次之’,此即不战而屈人以兵,计之上者,但是,还有难关未过,你先把两个媳妇带出来,我得和姓吕的,打打交道。”
人已向另一书橱走去。
卜星楼提着心,把石飞红与杨小真一手一个,抱出书橱。
二女唇脸青白,全身如冰,昏迷不醒。
郑思明扭断铜锁,由书橱中放出“鬼手毒爪”吕子君,闭了他“左右肩井”,再解他的“腰俞”穴,两臂往胸前一抱,沉声道:“吕副座,洒家在此。”
吕子君穴道被闭已久,腰间一阵酸麻,睁开眼,他大约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沉声道:“大师到底是谁?在下并未得罪?”
郑思明哈哈道:“副座要抓叛逆,岂可忘了洒家郑老二?”
吕子君一怔道:“大师是郑大侠?”
郑思明沉色道:“副座,我们打个商量,那两个……
小穷酸中了副座的独门掌毒,给他们放一手,郑某先道谢了。”
吕子君为之哭笑不得,暗骂自己终朝打雁,今朝被雁啄瞎了眼,竟把生死对头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活该倒霉。
别说已受制于人,就算平时,也逃不过郑老二手下,他还不知道刚才所发生过的一切情况,故意装傻道:“郑大侠说的是那两个女扮男装,无理取闹的丫头吗?”
他只想拖延时间,以待同党赶到。
郑思明道:“正是,有劳副座了,郑某本想为他们运功逼去寒毒,副座既在此,解铃还是系铃人,只好仍请费神了。”
吕子君除了觉出“左右肩井”被制外,没有其他伤损,心想,正好可资要挟,忙道:“好教郑大侠得知,为在下掌力所伤,无药可解……”
郑思明截口道:“副座是知道郑某为人的,恩怨分明,索性奉告,两位姑娘是郑某师侄的媳妇,副座是想以一命换二命吗?”
吕子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郑思明的刁钻,他是十分清楚的,一句不对头,自己先完了!
郑思明又道:“其实,副座独门掌毒,万年温玉可解,最好还是请副座动手。”
吕子君暗道:“好利害!连我的底牌都知道,分明是猫戏耗子,假充好人,赖不了,不如先保全自己再说。”
万年温玉,正在他腰间百宝囊里,他当然明白,如果不老实,郑老二举手之间,可以先把他毙掉,再搜取万年温玉,简单之至,碰到郑老二,真无可奈何。
最使吕子君难过的,郑思明还口口声声的叫“副座”,当面骂人,只是苦在心底……
当下,点头道:“郑大侠您说的,吕子君敢不从命。”
郑思明两指分拂,解了他的“左右肩井”,道:“有劳,有劳。”
吕子君吸了一口气,活活血,颓然起身。
冷眼一瞥之下,直了眼。
他已看到仆倒在地的同党,还有翻转的书橱,污血肉屑,以及火烧过的痕迹,心里一沉,失望了。
卜星楼已挟着二女走来。
吕子君只好解开百宝囊,解开活扣,取出那块径寸大的万年温玉,道:“把温玉放在‘百会穴’上,能再助她们加速气血运行,更复原的快。”
一手通过温玉。
卜星楼接过,先分开石飞红的如云秀发,把温玉按在她头顶“百会穴”上。
一掌贴在她“命门”穴上,凝功传入掌心。
郑思明挽着吕子君,笑道:“委屈副座了,我们好好谈谈。”
吕子君苦在心里,怕在胆中,还要强作镇定,挤着笑容,道:“郑大侠有何指教?”
郑思明好像散步似的,沿着书橱间的过道走在前面,似乎把吕子君当作老友,毫无戒备之意。
吕子君跟在后面,凶睛乱转,心情起伏不定——
天赐良机,只要举手之间,郑思明整个背面洞开,以他吕子君出手之快及功力,一掌击出,简直会使郑思明连转身都来不及,好几次,吕子君都贯劲入掌,凝足功力,但为郑老二威名,心都要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