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声,真气立泄,只好猛打千斤坠,疾泻地面。
石飞红与杨小真当然也已警觉。
只是,人在半空,她俩想加速下降或变化转折,却已来不及了!
卜星楼星目怒瞪,他一向沉稳,这时状若疯狂,大吼一声,便要向“笑面无常”扑去。
猛听常修沉声道:“贤侄沉着些。”
话声刚落,两声惨叫,“阴司秀才”真的回到阴司去了。
“笑面无常”也成了断命无常。
二人都是被那大片密如流星的银芒打中全身大穴,立时倒地气绝。
常修突然地现身,左手提着不知死活的“鬼影子”唐治观,大约是被常修点了穴道,已是像只要死狗。
石飞红和杨小真安安然然地并肩站在四丈之外,惊容刚退,却因激动而闪着泪光,呆呆地看着卜星楼。
卜星楼不由自主地颤声叫道:“红妹!真妹!不知哪位高人救了我们?”
是有人救了二女,他却说成我们,在他说来,是多么自然,因为夫妇等于一体,如果二女万一有损伤,他安得不心碎肠断?
他说着,张开双臂,向二女大步走去。
二女嘤咛一声,双双携手,向卜星楼跑过来。
常修高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贤侄怎么忘了先向救命恩人道谢?”
卜星楼如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自感失态,惨白的俊脸一红,忙道:“四叔,不知是哪位高人?小侄正要和两位姑娘拜谢援手大德。”
石飞红和杨小真也回过头来,为之大羞,面涌红云,双双低下头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笑声道:“老四,你仍是当年那般口快,难怪生成和尚命,听你口气,都是自己人,人家受惊之后,真情流露,你还有心乱嚼舌头?”
话声中,一个中年村姑打扮的女人由那抹林子里款步走来。
卜星楼和二女早已循声注目。
只见来人布衣荆钗,在夜色中,虽看不清本来面目,由脸型轮廓上可以看出很端正,尤其一双明眸,虽在黑夜中,也澄如秋水,清亮可鉴,一看便知修为很高。
卜星楼已由对方叫常修“老四”而分辨出九分,忙一拉二女,大步迎上,推金山,倒玉柱,行下大礼。
那中年女人忙不迭地连叫:“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常修哈哈道:“以你做六姑的身份,加上及时伸手,受他们三个人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卜星楼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来人正是“八友”中的“金剑银丸”陈婉若。
忙叫道:“六姑,小侄卜星楼,是昆仑门下……”
向二女一摆手:“这位是九华石飞红姑娘,和杨小真姑娘……”
常修接口道:“两位丫头也就是你的侄媳妇,还没过门。”
石飞红和杨小真忙叫道:“六姑姑,侄女拜见,并谢……”
陈婉若早已一手一个,拉起二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道:“真是难得。”
杨小真向陈婉若娇笑道:“六姑姑,你刚才露的一手,真好。”
石飞红也笑道:“六姑姑,你由那么远,用二粒银丸,能把两颗阴雷撞出二丈多才爆炸,真不得了。”
卜星楼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自己只听到阴雷爆炸,眼见危机一发,却未看清这一点,空自急昏了头,这时仍有余悸,不禁庆幸之余,又有点哑然失笑。
石飞红白了他一眼。
杨小真摇着陈婉若的右手,笑道:“六姑姑,你的金剑呢?教我和红姊几手好不好?”
原来,她没有看见陈婉若有佩剑的痕迹。
陈婉若笑道:“我已多年不佩剑了,何况处处要隐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