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夜好凄凉。
没有什么比绝嗣和入不了太庙,更让她恐惧的了。
罢了。
孙太后起身,走出寝殿,看着冷清的院子,知道黑暗中有人,名义上是保护慈宁宫,实际上也是一种幽禁。
孙太后看向皇城东方,洪庆宫就在那边。
眼神凄凉。
儿子,世道黑暗,人力不可逆天,为娘先走一步。
旋即目光怨恨。
欺人太甚啊!
呢喃着说,“人之将死,其何所惧哉,朱见济,哀家偏不如你意,有本事你就因此杀了哀家所有子嗣,让哀家永不入太庙!”
兔崽子也许会。
但朱祁玉不会!
孙太后轻轻摇了摇了头。
历史真是一个轮回。
朱祁玉,其类仁宗。
朱见济,才是像宣宗的那个人。
旋即满脸皱纹舒展开来,都与她无关了。
轻轻唤了声,陛下,臣妾来见你了,多年不见,甚是挂念,君心还可住妾影否,可还否在琉璃灯下挑双颊?
她竟有些轻松释怀。
黑夜中,一抹寒光。
血花绽放。
一如嫁衣。
在那一刻,孙太后彷佛看见了多年之前,身披嫁衣走入东宫的那个女子。
望得心安。
终得心安。
却是今日。
……
……
一大早,朱见济被戴义叫醒,说已备好常服。
小朝会,不用穿九章衮服。
实际上没有重大节日,都可以穿常服去参加大小朝会。
朱见济翻了个身,“不去!”
石亨叛乱的事情,老朱说他能收尾,孙太后的事情也解决了,自己又可以躺平发育。
啃老不香么。
己时,朱见济才心满意足的起床。
更衣,洗漱。
吃了早食,到书房一看,哟嚯,每天雷打不动准时赴教的帝师张鹏竟然没有来,自从被允许来文华殿读书后,也雷打不动的朱见深同样没来。
好是诡异。
一脸疑惑的问戴义,“我昨天说了今日不读书吗?”
戴义摇头,“没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