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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2页）

言焓略一垂眸，想起甄暖的话：感觉这个tutor，好孤单的样子。

而现在，他言焓也是孤单一人了。

&ldo;纪琛&rdo;走到饮水机边，拿纸杯接了杯水，道：&ldo;你不认为是我在死前设计好密室，然后真的被杀了？&rdo;

&ldo;你杀了秦姝。&rdo;

千阳把手中的纸杯递给他，他摇头。纪琛把水留在自己手里：&ldo;你应该查到林白果这条线，你不认为我杀秦姝是为了让秦副院长体验丧女之痛？&rdo;

&ldo;秦副院长的丧女之痛是当年的甄暖。&rdo;言焓望向窗外的大雪，侧脸清泠，&ldo;你杀秦姝，因为她正在还原&lso;蓝千阳&rso;尸体的脸，再过几天就可以发现，真正死去的人不是&lso;蓝千阳&rso;，而是&lso;纪琛&rso;。你的身份会立刻bào露。&rdo;

&ldo;瞒不过你。&rdo;千阳说。

言焓：&ldo;一开始不确定你换成了谁的脸。

r连番杀人，他轻而易举不留痕迹地获取各种资源，这说明被你杀了替换身份的那个人身份很便利。而他需要消失一段时间，这才想到华盛高层，想到纪琛。

可虽然想到，也没敌过你速度太快。又对沈弋下手了。&rdo;

他用力抠了一下手指，扭头看他：&ldo;你只想要一个名字，没必要杀沈弋。&rdo;

&ldo;我不杀他，他就杀我。他拦下密室最后一道门上面的名字，是等着我去找他。&rdo;

&ldo;你只想要一个名字，没必要杀沈弋。&rdo;言焓重复了一遍，缓缓道，&ldo;你的目的是我。&rdo;

千阳稍稍抬眉，不无遗憾：&ldo;看来，夏小姐抛弃你了。&rdo;

言焓盯着他，没说话。

&ldo;小火，我预料到再次见面，你一定想问，&lso;千阳，你为什么做这些事？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rso;&rdo;

&ldo;小火，如果我讲述我的改变，不管我遭遇如何黑暗，旁人如你也会站在道德的高点上说，&lso;不论外界如何，你都该保守本心。那不是你向恶的理由。&rso;

可是小火，一个人保守本心的极限在哪里？

有一个笑话，1万块断你一只手，你gān吗？10万，百万千万呢，一亿十亿呢？

别人打你一巴掌，你不会想杀他，捅你一刀呢？把你的脸踩在地下，伤害侮ru你的亲人，而偏偏没有法律和公正能够制约他呢？

如果一个人本心的善有极限，如果公平正义这类词的光明有极限，那他本身就是另一种恶与黑暗。&rdo;

他没了笑意，眼眸静如死水，

&ldo;你第一次看到夏小姐的肋骨，差点发疯；你看到从沥青里挖出来的碎鞣尸，决定隐瞒亲自复仇；你听我说大家要重聚，你嗅到危险，不阻止；你听我说郑容是t计划管理者之一，你希望他死；

你在密室里看到当年场景重现，你想杀了所有人，包括你以为的&lso;甄暖&rso;；你看到夏小姐被我的车带走，你当众开枪；

现在，你被夏小姐抛弃，你知道我是tutor，是当年绑走她害她受苦害你们分别十年的人，你想杀我。你也知道我想掩盖罪行，会提防她恢复记忆指证当年的我，提防她身体恢复后在沈弋的案子上指证现在的我，我对她是潜在的威胁，你更想杀我。

一点一点，当我们感到恐惧，当我们的信仰被颠覆，当我们坚守到极限，心就会慢慢被黑暗吞噬，就会忘了最初，变成现在的样子。&rdo;

千阳看着言焓，后者沉默听着，很安静。

&ldo;不论你表现得有多么平静，我都看得出来，你动过杀我的念头。

如果这些挫折，这些颠覆你信仰的挫折是一场磨难和考验，小火，你输了。

面对命运给我的挫折，我同样输了。

你想问我为什么改变，这就是答案。&rdo;

&ldo;因为把我当对手……&rdo;言焓极淡地笑了，&ldo;所以想看看我在遇到这些事时，是何种反应。&rdo;

千阳：&ldo;当我的信仰被颠覆，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rdo;

言焓还记得曾经的千阳是什么样子，沉默内向，却怀着最纯挚正直的热血与抱负。可那一晚的屠杀颠覆了一切，他和言焓一样，不肯开枪，被责骂，被殴打，眼睁睁看着手无寸铁的人倒下。

火光，血腥，惨叫，烧尸味……刺激着少年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