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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去庄家吗?”他声音轻轻的,不紧不慢地靠近林春温。水声也不紧不慢,随着他的脚步空荡荡地传开。
“哗啦、哗啦……”诺顿走到了林春温面前,垂头看着他:“因为我是庄家别支的后代,但是我的生母只是Beta,为了固宠,她扔掉了注定也只能是Beta的我。”
他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只有和金属长期打交道留下来的,有些刺鼻的,让人发冷的金属味。
林春温不适地后退了一步,但身后就是小巷粗糙肮脏的墙,他僵持在那,进退不得。
诺顿太阳穴的青筋用力鼓起来,他眯着眼,金色眼瞳被眼睫分割得破碎支离,叫人读不懂其中意味。
他盯着林春温。
淡蓝天光下,林春温显得肤色苍白。
这种白,和那晚他看到的白不同。那晚林春温是阿芙洛狄忒在月光下的泪,精灵般空灵纯洁的白。但在这污杂的巷道里,黑色污水倒映着低压的云,橙色的霓虹灯在蓝色空气中奄奄一息。他就是受伤的惊慌失措的小白兔,在风雨摇摆行色匆匆的世界里颤颤发抖,一头撞进猎人的怀里,抬头时,纤细脖颈盈盈透出来的白。
叫诺顿这种坏人简直想本能地扑上去。
但是他忍了又忍,最终只是抚上林春温的后脖颈,将他拉离身后那面肮脏的墙。
林春温只觉得炙热的手在腺体上倏忽拂过,他仿佛被猎食者盯上,但回头只能看见茫茫无边的草。若有若无的威胁,他战栗了一下。
但诺顿很快就松开了手。
“由于上次的事情,修斯现在在道上什么任务也接不到,只能铤而走险,做一些黑活。庄家就是这种庞然大物,它稍微震颤都能叫我们吃足苦头。”
他们挨得很近,林春温感觉到诺顿的鼻息扫在他的眼睫上,他侧开头。
诺顿忍不住笑了下,他压低身子,贴近林春温的耳畔。隐藏在黑发下的耳朵小巧白皙,像一颗任人采撷的浆果。他眯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
林春温往后退了一步。
诺顿喉咙里闷闷哼笑一声,他起身,退开,脸上又是往日无害阳光的表情,他说:“你不能去,你身上有庄家的追踪器,我暂时无法屏蔽。你可以视讯。”
林春温消化了一会,最终他抬起头:“行,到时候你们再通知我。”
他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警惕与打量,这样的眼神取悦了诺顿。他眯眼笑着,仿佛没有意识到林春温对他的提防,回头看了眼修斯。
修斯现在看上去好多了,似乎只是进入了沉睡。诺顿扛起修斯,消失在巷子前,他想起了什么,回头笑着对林春温说:“林,你身上真的很香。”
林春温面无表情,诺顿挑挑眉毛,冲他眨了下眼,彻底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