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红如鹤顶的剑尖,离方振眉咽喉已不及一分。
我是谁立时像一根钉子被木槌打入木里去般僵住。沈太公额上也渗出了冷汗:“司空退,你这老不死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司空退叹了一声道:“可惜我跟你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沈太公激动得结结巴巴的,“司空退,我……我跟你下跪也行,叫你做老爸也行,只求你不要杀这个我的财神爷!”
司空退“嘿嘿”两声地怪笑道:“你一把年纪,我可没你这种龟儿子。”
我是谁十指嵌入了手心,龇牙道:“你敢杀他,我宰你全船!”
司空退怪笑道:“那叫诱之以利,这叫胁之以威……只是,我只要把你们的财神爷一剑穿了喉,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伊卖、梅买和张恨守的敌手。”
方振眉忽然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司空退一面,绿火一霎,仍是禁不住问:“听说过什么?”
方振眉笑吟吟地道:“有一种武功……”
司空退不而耐烦了起来:“什么武功,快说!”
方振眉:“有一种武功能后发先至,以后发制人,以柔制刚……”
司空退没有听完。
他已听懂方振眉的意思。
方振眉的意思很简单:他还没有死。一支剑指着他的咽喉不等于洞穿了他的咽喉。
司空退没有再让方振眉说下去。
他立刻出那一剑。
剑只离方振眉的喉管不到一分,他要方振眉永远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剑刺出。只有一分的距离,可是那一分的距离,忽然多了一件东西。
方振眉的指头。
“叮”地一声,剑刺在指头上。剑尖折,断刃飞,“笃”地射入船舱上。
司空退舞起周身剑花,万缕红光,梅买、伊卖二人同时出剑,刺二十三,削四十一,方振眉身如白鹤,长空拔起,已悠然落足在船桅上。
只见船桅帆布上那颗绿磷磷的髅骷上,潇潇洒洒地飘上了一袭白色衣衫。
司空退怒吼道:“王指点将,干刀万剑化作绕指柔……你,你已练成了‘点石成金’!?”
只听方振眉在风中传来的语音:“可惜点是点了,石还是石,金仍是金。”
第八章舞过江南舞过长安
梅买、伊卖欲上纵追击,但他们立时发现情形完全不允许;沈太公和我是谁,一个盯着梅买,一卜瞪着伊卖,像跟他们是做定了一场买卖一般。
而方振眉居高临下,在他们的头上。
这样一种情势,对司空退、梅买,伊卖都是极之不利的。司空退沉喝了一声:“退。”
——退回船舱,方为上策。
但是船舱里却正好在此时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一个身着玄衣,脸色焦黄,却挟了一张火焰一般的赤琴。
另外一个人,我是谁一见,就呆住了。只觉得热潮自心跳涌至脸上,在双颊烘烘地涨了起来。
那古服轻装的女子姗姗而至,在暗处仍是那么白皙,美目流盼的高贵竟令我是谁不敢与之对视。
那女子顾盼了一下场中情势,说:“司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