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趁着天亮,敦敦带着我到公园转悠。
“灵灵,你看他们的太极拳打得好不好?”
我不想说话。
“你想不想也练练,咱俩一起跟着练去吧。”
我摇摇头。
“我带着你去看花吧?”
我们来到正门,满园的花开得正艳。
“这里有很多花的品种,我喜欢芍药花,你喜欢哪一种?”
“都不喜欢。”
“太阳还不是很毒,咱坐在这里晒晒太阳吧?”
我听话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能看到五颜六色的彩色世界,可我的内心没有色彩,我对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带着一个空壳,跟着敦敦在游荡。
他可能照顾我成习惯了吧,很是体贴,很是用心,只要外出,他会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生怕我飞了似的。
我在没有色彩,没有声音,没有情感,没有任何欲望的内心世界里游荡。
我的眼睛再看不到虚幻的、缥缈的东西了,耳朵也听不到那两人争吵的声音了,不再胡言乱语了,可我变得沉默寡言,我把自己困在一张纵横交织的网里。
我看到别人看我像看大熊猫,可我无所谓。
“灵灵,我特别想带你去源水河的菜地,咱俩种菜去,可我怕你去了受刺激,病情更加严重了,你什么时候能好呢灵灵?”敦敦说着说着哭了。
“那个小梁你还记得吗?他还打电话问你呢?”
“咱们到源水河有林大娘、杜大哥、李大哥,还有小梁,咱们一起种菜去吧?你能听懂我说话对吗?”
源水河,我曾经在梦里千回百转的地方,现在成了我内心不能逾越的鸿沟,加上公公三条生命是在那里消失的,那个地方是阎王爷专门收人的地方,一个魔鬼出没的地方,是个杀人不用刀的地方。
去吧,如果阎王爷把我收了,是件好事。
“我也想去源水河。”
“灵灵,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
敦敦拉着我往家里走。
中午,二哥二嫂回来了。
“二哥,二嫂,我要带灵灵回源水河边,种菜去。”
“你开什么玩笑,医生不是说了,再不敢让受刺激了吗?现在怎么能敢把他往哪里带呢?”
“二哥,目前这种情况待在这里,她不会好的,你们不懂灵灵,我问过她,她也说愿意回去。”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万一去了看到那里的一景一物,又想起事故的事情,病情再次加重了,怎么办?”
估计敦敦也怕了吧,他没有再反驳。
我接着吃药,睡觉。
我耳鸣越来越严重,我开始头疼,焦虑,大把大把掉头发,时不时冲着敦敦发脾气。
敦敦每天看着我的变化,一筹莫展。
“我带你回行不行,灵灵?你现在这样不好不坏的,要到什么时候,如果回去了,你的病情真的加重,无法治愈,我陪着你去黄泉路。”
敦敦给二哥留了张纸条,带上我和他的换洗衣物,踏上回县城的路。
回到县城,天色已黑,刘老师和老赵在车站接了我们。
“先到我房子里去吧!”
我们来到刘老师的家,他买了新房子,装修得很漂亮。
“你们坐,我给咱们做牛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