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入的是户部邹延邹大人家中叔伯家的籍,两年之前接回京,对外都说是身子不好,放在京中养身子的表小姐。张朝查出邹延的那位叔伯过世九年,家中一直由叔伯膝下独子操持。那叔伯的儿子在当地是个出名的流氓,家中却颇为富裕,邹延的说辞是叔伯一家全靠他接济。但根据同那儿子厮混之人所言,邹延根本供不起人家挥霍。”
“两年前之所以将人送回京中,就是因为接济叔伯家的钱财之路忽然断了大半年。那儿子没钱花了,便将手伸向邹氏,邹延知道之后,才将人接回京中,买下了这宅子,对外说是给小女儿备下的嫁妆。这宅子就是这么来的。”
闫欣诧异问:“不是说为了和瞿青成亲才买的这宅子?”
元硕回道:“不过是对外借口。邹氏回京城的状态很不好,她的身份也不能带回邹家宅邸,只能另外备宅子。只是成亲的时候骗了瞿家人。”
原来如此。
虽邹大人这做法有些奇怪,但也说得过去。
元硕继续道。
“相对于邹氏身世的复杂,瞿家简单得多。瞿老员外中年丧妻。他算是草根出身,凭一己之力在京城站稳脚跟,是个颇有能耐的商人。大概就是因为他全靠自己在外拼生活,老员外极度自我。家中上下,以及生意全都亲力亲为。他妻子生瞿寅难产身亡,之后快二十年了也没娶妻。”
“他六十多的老母催过几次,他给催急了,直接将年迈老母丢回老家孤苦伶仃。”
闫欣在瞿家宅子几天,听瞿寅念叨最多的便是他对家里人的抱怨。哥哥聪明,优秀,脾气好,却对自家父亲不敬重,闹得他得两边哄着,这家才不至于散。
父亲对外总是大方和气,外人再坏他也能好商好量,却总是对自家人斤斤计较,分分算计。
他自小没娘,奶奶又不在身旁教导,平时总被父亲嫌弃。听多了就觉得他好似除了钱,一无是处,活着没意思。
“那管家呢?”
元硕下意识往尤乾陵那边看了一眼。
尤乾陵道:“说吧。”
元硕轻咳了一声,看向闫欣的眼神变得慎重。
“管家的身份要复杂一些。他原先是老员外从越记挖到瞿家的人。也是两年前,他犯了事,被老员外从瞿家赶出,之后被瞿青收在宅子里。”
闫欣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仔细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管家提到越记和瞿老员外都带有明显的怨气,可她又感觉这份怨气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元硕忽然低声说:“郡爷,姑娘。两位肯定想不到管家当年为何会被老员外赶出。他暗中查出了老员外勾连私贿祭天台官员的证据。那些证据里大部分都与当年越记相关的那起案子有关联。”
尤乾陵听到这里才抬头。
“祭天台那边如何?”
元硕道:“查了。人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处理了,想必是管家这一手被发觉了,提醒了背后之人灭口。”
线索断地干净利落。
尤乾陵兴趣缺缺地点头。
元硕双手将贴子放在尤乾陵身侧。尤乾陵瞥了一眼,说:“给她吧,小事本王懒得管。”
元硕愣了下,随即又将贴子拿起来,递给闫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