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乾陵的规矩岂止是不习惯。
简直非人好吧。
她对尤乾陵那种‘说话就站听者边上’,‘吃饭细嚼慢咽’‘事情一件一件做’‘食不言寝不语’等言论简直深恶痛绝,听多了就会生出干脆谁也别吃了,一辈子别吃了的悲凉感。
但听元硕说尤乾陵是打小就被这样教到大的,又觉得对方有些可怜。
她叹了口气,说:“大户人家的日子也不容易啊。郡爷这种长相的孩子也过得不快乐。”
尤乾陵小时候应当也要比别人家的孩子要好看许多,就这样的小孩也能下得了手教训?
也不怪尤乾陵脾气那么大——小时候憋多了,大了没人管了,脾气当然容易大。
元硕听得一愣。
“啊?和长相有何干系?”
闫欣怜悯地看了一眼元硕。
心说,瞧,这也是个看不出美丑的大户人家孩子。
闫欣利索地摆好了碗筷,难得殷勤地盛了饭。
元硕从她手里接过饭碗,继续说:“说到郡爷,那就得说到当今太子。那可是比咱们郡爷还要难受的人。”
闫欣方才也听到了尤府夫人景氏传话来让尤三姐过去商量下月太子生辰的事。听到元硕主动提起太子,心底立马起了一点探究的意思。
“太子生辰,尤府的人也要去吗?”
元硕道:“自然要去的。太子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少爷,你看咱们郡爷的生辰就不必弄这么大的阵仗。”
闫欣不解:“为何?”
元硕一时也不好解释,思索了片刻,才说:“太子和寻常的皇子身份不同。皇子一日是皇子,这辈子只要不出大差错,那他一辈子都可以是皇子。但太子……就不一定了。那只是为了继承圣上之位设置的职位而已。”
闫欣懂了。
说来说去,就是不管谁都有可能会是太子,那就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而在位上的人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不是他个人的事。
这就跟朝中在位上的官员一样。在位时他是某某大人,不在时他就什么都不是。
大多数上赶着过去庆贺的人,眼看到的只是那个位置的价值。
为了讨好这个职位上的人,以谋求日后这个位置上的人在登上至高位置之后多看自己一眼,现在就要要好好表现。
“尤府也要去?”
元硕在这种时候,就要比平时精明上不少。
闫欣分明也没说明白,但他几乎立刻就听懂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尤府的话,按照郡爷的意思是不去,往年其实也没怎么去,都是郡爷自己带了人去过个场就够了。但是今年东宫那边送了请柬过来,特地请了尤府的人前去参宴。”
闫欣嗅到了一点没事找事的味道,嘟囔说:“那太子是故意的吧。”
元硕被她这不客气的话说得笑了起来,说:“你要这么说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