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朗也道:“太子殿下,其母以死明志,已经足够,不要再验了。”
雍王冷哼:“本王看着倒像是畏罪自杀。”
姜俊妩这个时候也有些茫然了,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菊香。
菊香是个粗神经,反而没多少惊吓,只是整个人有点懵。
姜俊妩蹙眉,有几分不理解了。她看向穆璟,只见穆璟周身肃杀,仿佛谁若再敢提滴血验亲之事,他就会瞬间爆发。
来到他的府上,羞辱他的孩子不是他的,以至于逼死了他的姬妾,桩桩件件,皆是莫大的羞辱。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上,想来便是陛下在这里,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闹下去。
太子此时也确实安静了下来。
场中无人说话,辰王目光沉沉地望了一眼太子,声音清寒道
“十七弟府上之人,竟然敢在太子面前自戕,此乃大不敬,这是在用死来指责太子今日之举皆是逆伦狂悖,太子殿下是不仁不义之辈吗?
十七弟,太子殿下可是在为你证清白,她如此撞柱求死,是什么意思?”
姜俊妩目光凝了一眼辰王,暗道,好厉害的心机,黑的都说成了白的。
若是穆璟说她死的是英勇的,那就是间接承认了太子残暴,逼死良妾。
可若说她死不足惜,那就得继续滴血验亲,以全太子的爱弟之举。
丁甜的死就没了意义,反而成了导火索。
姜俊妩顿觉棘手,也暗暗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这些人,完全是有备而来。
上官瑜和时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指责一个死人。一个爱护孩子的慈爱母心,被他们三言两语就扭曲成了不敬之举。
二人气的怒盈于胸。再看穆璟,他周身都萦绕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郁安静。
姜俊妩也跟着紧张起来。
“十七弟,倒是本宫多事了?”
穆璟凝视过去,压抑着满身的肃杀和沉郁,再次开口道
“臣弟管教下人不严,惊扰了皇兄。只是深儿母亲新丧,还望皇兄体谅孩子。”
姜俊妩有些诧异,她没有看到一个爆发的穆璟,而是一个隐忍的穆璟。
今日的羞辱一直都没有停过,但是无论外面风雨如何,穆璟都将自身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她这是真正地看到了别人打了他一耳光,他是怎么笑着原谅的。
不知为何,这样的穆璟,让姜俊妩隐隐地升腾起一种畏惧的感觉来。
这个男人,有点可怕。
这是今日穆璟第二次向太子低头了,姜俊妩都觉得也该到此为止了。
然而太子却道:“事已至此,本宫若不继续查下去,她岂非枉死?她既磊落,本宫也给你个承诺,若验过之后,猜疑为假,本宫自会厚葬于她,并向十七弟罚酒赔罪。
若猜疑为真,那算是还本宫一个清白,非冤死了她。”
太子说完,当即给了侍从一个眼神,侍从拉着已经呆傻的穆深,在其手上割了一刀,一滴血落在了白玉碗中。
穆深似是没有感觉,只目光呆呆望着丁甜被抬出去的方向。
事已至此,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怀书柔似是忍受不了,连连磕头。
“太子殿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逼王爷了,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