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地呆在原地,回过神的瞬间反应过来,让药师先出去。
已经被族长下过符咒的药师反应更快,早在柜子里的东西散落时就转过了身,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此刻听到我的话立刻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还把门合上了。
“我去正厅等候,您需要时叫我。”药师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跑了。
我:……倒也不必这么贴心。
泉奈面无血色站在原地,失去眼睛的他自那天之后就一直闭着眼——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此刻他漆黑的眼睫颤抖着,一双眼睛欲睁不睁。
落到地上的东西还在缓慢的滚动着,发出骨碌碌的声音,然后在碰到我时缓缓地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一垂下头,就和那张和我一模一样、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的脸打了个照面。
说真的,还挺恐怖的。
泉奈侧倒的柜子里倾倒出一堆东西,有正常的,也有明显不正常的。
正常的是那些药罐、一些久远的纸张、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比如一把小刀、一些剩余没用的木料、几个卷轴、一些猫咪玩具等。
不正常的东西那可就多了。
好多的木雕人像,散了满地,密密麻麻得让人毛骨悚然。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像除了一尊有些眼熟的,基本上都是同一张脸——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都还能调侃一句泉奈放现代高低一个手办爱好者,收集这么多……不行,完全开脱不下去了!
我木着脸蹲下身捡起脚边的那尊木雕,这是穿着族服的、成年后的我。
“我”抱着一迭卷轴,微微回头,脸上是我都不知道自己还会露出的柔和笑容。
雕工精湛,还给抛了光。就算是当年不小心因为雕工在都城出了把名的我,也最多就做到这个程度了。
收回前言,泉奈放现代高低一个手工博主。
我沉默地把它放到一边,不远处是另一个“我”。
这个“我”穿着常服,连衣服花纹的鱼都栩栩如生,头上簪子的流苏在刚才摔坏了。
这是当年夏日祭的我,正微微仰起头,似乎在看什么。
但也有几块废料。
上面是十二三岁的我,不太像我,雕工也没有其他的好。
它们的旁边是那尊很眼熟的木雕像。
我走过去拾起它,刚好它还压着一张散落的纸,便一起捡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