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经历了一场打斗后又迎来了另一场。
第一场是暴力的,第二场是暧昧的。
暴雨渗透了老旧房檐,漏雨的屋顶晕开一层湿痕,仓库中是燥热而潮湿的,纸壳子上溅了一片一片的水,气味和雨搅和在一起,变得异常糜烂。
在闷热中,皮肤迅速浮起湿意,摸上去是黏糊的,不怎么干爽了。
楚莺扶着宋敛的颈部,指腹贴在喉结上,每吻一下他就吞咽一下,他瞳光涣散,额角有汗垂了下来,滴在楚莺身上。
后半场有人敲了小卖部的门。
是陈秋。
她大力拍打着门,高昂着尖锐的嗓子辱骂,“小蹄子,净给我找麻烦,你爱上哪上哪个姘头家里去,我管不着你,你的破烂给你丢这儿了!”
三分钟后,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只骨骼分明,指节泛白的手伸出来,拖着陈秋送来的破旧行李箱,拿进了小卖部中。
这东西送的及时。
宋敛从里面拿出干净衣服,走进仓库,他将衣服往楚莺身上一扔,喉咙艰涩干哑,“穿上。”
楚莺直不起腰,神色叫人垂怜疼惜,她搓了搓胳膊,巴巴望着宋敛整洁的模样,他凭什么还干干净净的?
“你帮我穿好不好?”
趁着天没亮。
宋敛用了施工队的人,借人借车将楚莺送到镇子上。
大清早,镇子雾蒙蒙的,还没什么人,宋敛带着楚莺走进一家名为宝隆的宾馆。
哪怕是最贵的房间,可环境还是很差,墙皮大块地脱落,晕起的青色霉斑不太美观,打开淋浴头,水声尖锐,水珠砸在皮肤上,并不温柔。
好在那张床足够宽敞柔软,平整洁净被弄乱弄脏。
昏暗的天色在一声声喘息中逐渐转亮。
窗帘透光。
楚莺睁开眼,看到宋敛眼角晕开的一抹红,四目相对,他又吻了下去。
房间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时,宋敛从浴室出去,换楚莺去,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有很多水渍,她的脊背映在玻璃上,模糊了皮肤上的痕迹。
将身上的黏腻洗掉,楚莺走出去,脚步随之一愣,宋敛坐在破旧的宾馆房间内,执着烟,烟雾吃掉了他的疏朗温润,留下的是一个颓唐阴郁的宋敛。
背后的窗帘合并着,不见半缕自然雾光。
屋内的灯泡又很暗,是镇子上最便宜的光,却照在最昂贵的人身上,他在最廉价的宾馆,跟他最瞧不起的女人在一起,就连他自己,都没那么干净了。
熟练地弹了弹烟灰,他轻抬眼皮,嗓音干哑,“过来。”
楚莺有点不想过去,“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我让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