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还有多少?”
“不到二十瓶。”
赵西亭眼神沉了下去。
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千丝控制朝中要员,安排人手,调遣军队,为后面的决战做准备。
“应家呢?找过了吗?”
“应常怀也在找,应该不在他那里。”
赵西亭思忖片刻,下了决定:“留一点人继续找,其他该敲打的人如何了?”
翟山意闻言,唇角溢出一抹似嘲非嘲的笑:“他们都不想死,应该会听话。”
“小心一些。”
赵西亭跟这些人打交道几十年,对他们的性子了如指掌:“那些世家,如果不是被捏住死穴,他们是会反水的。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家族还在,他个人的死活意义不大。”
“明白。”
翟山意顿了顿,又道:“舅舅,除去小部分权贵私自豢养的卫队,姚京城内主要的兵马为殿步马三司。咱们把人安进殿前司了,但步军绝大部分势力还在右相掌控中。他……”
“你想劝我除掉他?”赵西亭一眼看出他所想。
翟山意看不出他什么态度,解释道:“右相和陛下自小一起长大,情分匪浅,兄弟情深。”
“哼——”
赵西亭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拢了拢身上的大裘:“陛下可只有岐王一个兄弟。”
徐舒自视甚高,在他眼里,尚君宜不过是个用的顺手的奴才。
高兴时,万金嘉奖,不高兴时,连他唯一的儿子都要磨到奄奄一息。
“也许尚君宜曾经是对他忠心,但他跟了陛下那么久,见证过他对待忠臣敌人的手段,你说他会不会害怕,担心有一天这把刀子会对准他?”
“尤其陛下做事不管对错,像逢承善,他做错了什么,可对于陛下来说他的存在就是错误,所以他要他死……呵,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不能离远,不能靠近,尚君宜也过的煎熬。”
翟山意喜道:“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
赵西亭缓缓摇头:“还不行。”
他望着墙壁上的图:“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发生的未来投靠我们?赢了,我们是从龙首功,他跟太子关系一般,利处不大,可输了,陛下的性子,他想死都难。”
翟山意冷静下来,莫名地想起他曾说过的话:“舅舅,你先前说尚勤鸣是转机。”
赵西亭没否认。
“可为什么您没有动手呢?”
赵西亭微微叹气:“尚勤鸣当时没死,那就与陛下无关,尚君宜会怪他,但犯不上恨他。先机已失,冒然动手还会打草惊蛇。”
徐舒只是暴虐,又不是傻子。
“行了,回去休息吧,这几日没什么事。”
“是。”
他在书房坐了会儿,管家过来,说表公子去了后院。
赵西亭望着墙壁上的画,让他不用管。
管家犹疑片刻:“老奴多一句嘴,后院那位和表小姐的婚事订的稀里糊涂,表公子跟您说过吗?”